从外面回来的江余看到轮椅上的男人那只眼睛无神的停在一处,平时的深邃漆黑全都没了,他的呼吸一顿,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摆了摆。
半响,江余蹲下来把手放在雷湑腿上,沉默不语。
雷湑摸摸江余的脸,将那点凉意摸掉,捧住亲吻了几下,“不哭。”
“我就没哭过。”江余从鼻子里带出的声音有几分浑浊。
雷湑将那声叹息吞进肚子里,俯。下。身,唇贴着江余的额头,缓缓轻碰他的鼻子眼睛嘴巴。
院里的鸡还在扑腾着吃米,它们理解不了那种伤感。
成为一个瞎子,生活有太多不便,雷湑一个人努力的适应,他不想让江余为他的事难过。
在这年年尾,江余的左眼也看不见了。
两人残的残,瞎的瞎,他们用一只眼睛来看这个世界,比从前更加仔细。
过完年后,雷湑的头发白了很多,几乎要去找有多少根黑发,他自己不知道,江余也没提。
外头的炮竹声噼里啪啦,江余瞥瞥院里受惊吓的鸡鸭,“三叔家办喜事。”
雷湑侧耳去听,“送礼了吗?”
“给了两只老母鸡。”江余古怪的说,这里的人更兴送老母鸡。
“那还剩几只?”显然雷湑也看重。
“多呢。”江余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蛋,他偶尔炖了给这人吃,还有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