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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倒也是实话,这两年大丰上下确实呈现出一片繁华气象,太皇太后听的直乐呵,连连点头。

皇后陪伴在另一边也笑着点头道:“再来,百姓也都心中有数呢,知道能过上如今这等好日子,那都是托了皇上,母后的洪福,如今当然要赶着到城门下沐天恩的,沾了福气,这明年啊,指定过的更好呢!”

帝后当年流放虽则有太后和秦严的暗中照看可也吃了不少苦头和暗算,如今身体都不是很好,只今日皇后的气色却是极佳,太皇太后闻言瞧着皇后被灯火映的红润盈亮的面庞,含笑拍了拍皇后的手。

前头乾丰帝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回头望了过来,眉目温和的于皇后对视了一瞬,这才又转开了目光。

到底是有患难之情,乾丰帝自从归京,身边便只有皇后一人。当年其被废黜,东宫的妃嫔们便四散了,到乾丰帝登基,后宫也只皇后一个,虽则朝臣们连年请奏皇上选秀,充盈后宫,可是乾丰帝却都以国孝为由驳回了。

眼见皇后和乾丰帝当众眉目传情,恩爱非常,璎珞为姐姐高兴,不觉也笑着去追寻秦严的身影。

他此刻正站在乾丰帝的右后方,略微低着头倾听兵部尚书说话,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立马便扭头望了过来。隔着中间人影重重,黢黑深邃的眼眸瞬间便捕捉到了她的,然后便像

,然后便像是自有一股引力般粘黏在一起,再难分舍。

这种不管你身在哪里,他都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关注到你,寻找到你的感觉,令得璎珞心一跳,接着便莞尔一笑,眉梢眼角都流淌过满足的喜色,令她原就灼灼耀目的面容愈发熠熠生辉。

虽然不知道璎珞为何而笑,但是瞧她如是,秦严的眼眸却还是在一瞬间幽深了几许,面上神情柔和,连唇边都禁不住露出了笑意来。

旁边兵部尚书正汇报着上元节京城四处的巡防情况,因今年上元节百姓比之往年多上许多,连好些离京城很远的小富之家的百姓都携家带口的跑来了京城开眼界,使得有些地方便出现了一些混乱。

方才离顺丰门不远的定鼎街上就生出了一场意外,一个灯棚被拥挤的人群弄的起了火,火势虽然及时被扑灭了,可仍旧引起了这边一些骚乱,虽然并没有惊动圣驾,可兵部尚书到底有些紧张心虚。

此刻他抬头见秦严竟面带微笑,态度异常的温和,顿时心下大定,连话语都顺畅了起来。

“皇上,吉时到了,请皇上揽弓。”

礼部尚书眼见着吉时已到,双手捧着一只缠金挂明黄流苏的弯弓上前,跪在了乾丰帝的身前请命道,一时间四下便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落了过去。

每年上元节,皇帝会在顺天门与民同庆,到了吉时,皇帝在顺天门城楼上弯弓射出信号箭。于顺天门相对的玉泉山上便会烟火齐放,光芒能够映亮整片星空,半个京城尽望。

此刻,下头前来观看烟火的百姓们大抵也感觉时辰到了,由不得发出一阵阵吆喝声。

乾丰帝望着那金弓却是未动,只抬手唤了一声,“太子何在?”

马上就要观看烟火,安安此刻已到了太皇太后这边,正准备扶着太皇太后到城楼上搭建的暖殿里坐下细观,闻言忙望了过去。

乾丰帝却示意了下,道:“太子来代朕揽弓御射!”

其一言,朝臣们面色微变。

皇上就太子这一根独苗,又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将来是毫无疑问的新皇,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夺嫡之争。太子虽然还年幼,但是这两年已经开始摄政,皇帝御书房批阅奏章,也都将太子带在身边,亲自提点教导,也有不少本该皇帝完成的仪典,乾丰帝都令太子代行。

然而那都是在乾丰帝未在的情况下,如今乾丰帝好端端的站在此处,却要太子来御射,这便让朝臣们不得不多想。

都说乾丰帝的龙体愈发不好了,难道竟是真的?

这是要早早的做准备,已经在为太子登基铺路了吗?

安安闻言却神情未变,太皇太后含笑拍了拍他的手,道:“快去吧,皇祖母还没老到几步路都走不动的地步,让你母后陪着哀家就好了。”

安安这才松开太皇太后的手臂,略施了一礼。

皇后扶着太皇太后移驾观景台,璎珞因有孕在身,行动微缓,却是略落后了一步,见安安望来便笑着上前一步给他理了理肩上的斗篷,笑着道:“快去吧。”

安安这才含笑应了,转身大步而去。

他今年虚岁九岁,虽然还是个孩子,然身子却已抽高,已有少年的清瘦欣长之貌,身上系穿着暗金黑貂裘皮大斗篷,转身间,衣衫带风,大氅扬卷,露出底下明黄绣金龙的长袍澜边,步履稳健,身上已隐隐有了为君者的威仪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