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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妃的神情不大好,僵着脸没言语。

秦严却也不吩咐璎珞布膳,倒是亲自给谢太妃盛了一碗粥,送上前,道:“还是孙儿先给她做个示范吧,孙儿亲自盛的粥,祖母怎么不尝尝?”

不管秦严态度如何,话却说的满满的,也确实做着布膳之事儿,谢太妃不得不在秦严的眼神下端起了碗,刚送了一口粥进口,秦严便道:“说起来昨儿夜里的事也蹊跷,世子妃的丫鬟说世子妃在回去的路上摔了,被四少奶奶扶着去了冬暖阁。不瞒祖母,冬暖阁出事儿时,孙儿正拿着衣裳往冬暖阁赶呢,若非路上耽搁了两步,当时进了冬暖阁的便是爷了。”

秦严说着,略嘲讽的勾了勾唇,又道:“若是爷进了冬暖阁,这会子可真是满口是嘴都说不清了,祖母说这事儿会不会太巧了,虽说祖母如今不当家,都是王妃在主持中馈,可事关表姑娘和父王,祖母是不是该将昨儿的事儿查个清楚呢?”

谢太妃是猜想到了的,秦仪媛和谢芷兰多半是想害璎珞,结果自己却搭了进去。

如今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了,秦严口口声声要查,那就是抓着谢芷兰和秦仪媛不放。

本来谢芷兰和靖王滚在一起已经够声名狼藉了,若是再牵扯出冬暖阁里燃了东西,再拉扯出谢芷兰欲害璎珞的事儿来,那谢芷兰也甭想嫁了,真真可以一条绳子吊过去了。

秦严这是跑来明晃晃的威胁人呢!

谢太妃一口粥顿时堵在喉咙眼,上下不得,明明是甜糯丝滑的粥,却像一口淬了毒的刀子,怎么都咽不下去。

见谢太妃脸色都变了,秦严却又为谢太妃夹了一道菜,冲璎珞道:“伺候祖母要用心,祖母越过王妃,不让王妃立规矩,偏就看上了你,那也是对你的爱护。”

他这话便是满满的讽刺了,更是点明了,谢太妃不叫儿媳立规矩,却非拘着儿媳妇,实在不合情理,传扬出去虽碍着孝道,旁人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却也明白,谢太妃是针对璎珞,刻薄孙媳。

谢太妃脸色已经铁青了起来,端着粥碗的手更是抖个不停。

璎珞憋着笑,却有些反应不过来,感情秦严这回来并非为了那事儿,是来为她撑腰的啊。璎珞心里有些甜滋滋的,面上却一脸受教,福了福身,道:“夫君说的是。”

秦严这才点了点头,又瞧向了谢太妃道:“对了,孙儿有一事儿还没告诉祖母,通政司参议刘知明今年调任了通州知府,也算是双圆镇的父母官了……”秦严说着又为谢太妃夹了一道菜,道,“祖母大概不知道,这刘知明和孙儿也算有些交情,既然他去了通州做父母官,孙儿少不得要吩咐他帮衬下谢家,祖母大可放心。”

谢太妃的娘家犯了事儿,罢了官,如今谢太妃的娘家亲人可都在通州双圆镇,秦严这又是威胁!

谢太妃是个偏心娘家的,秦严简直掐着谢太妃的七寸捏,谢太妃一口气不顺,被口中粥噎住,剧烈咳嗽了起来,手中粥碗更是掉在了地上,吧啦一声摔了个粉碎。

秦严豁然站起身来,目光扫视过站在屋中,早已愣住的丫鬟,停在郝嬷嬷苍白的脸上,喝斥道:“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伺候着!”

他那死人两字声音沉沉吐出,带着一股子血腥气儿,立马有丫鬟双腿一软,直接瘫了。

秦严却笑着冲谢太妃作揖,道:“既然祖母身子不适,孙儿改日再来陪祖母用膳。”

他言罢,转身便拉着璎珞出了屋,径自往福禄院外扬长而去。

两人刚出屋,便听里头响起一阵太妃的慌乱呼喊声。

出了福禄院,璎珞却是扬唇笑了起来,笑一阵,看看秦严,又抿着嘴笑。

秦严不懂内宅妇人们那些弯弯绕绕,这种直接的维护方式,璎珞却甚是喜欢。有时候弯弯绕绕的,既能得个好名声,又能惩治了人,可却累人累心,璎珞还是觉得这样直接打上门来,最是爽快解气。

这样嚣张,感觉真是不错!

她倒是不怕以后谢太妃会因为这个想法子对付她,反正谢太妃本来就够不喜她的

如今秦严都拿谢太妃的娘家人出来威胁了,谢太妃想必今后是不敢再用孝道压人,拘着她上福禄院去立规矩了。

璎珞一路心情愉悦的跟着秦严回了皎月院,为了奖励上道且疼媳妇的男人,中午歇晌,自然是做了那皎皎语录里挑时辰的事儿,以至于秦严神清气爽的离了府,璎珞却揉着腰在床上又窝了一下午,待用晚膳时,却听闻谢太妃又病了的消息,璎珞眨了眨眼,有些失落的想,今儿以后大抵靖王府里是要清净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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