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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严说着已经自行转身,向太后走了过去。诚王脸色愈发难看,哑口无言,事实上秦严也确实什么都没做。

天玺帝目光掠过尖叫不止的张知雅,沉声道:“成何体统!”

他目露震怒之色,勇毅侯一惊忙跪了下来,磕头道:“微臣教女无方,致使她殿前失仪,不仅惊了太后,还辱了龙眼,微臣罪该万死。”

张知雅这会子明显已经神智不大清醒,勇毅侯请罪时已经有宫人上前堵了张知雅的嘴,将人控制住拖了出去。又有宫人迅速地清理了地面,焚香通风。

天玺帝没有再理会跪下请罪的勇毅侯夫妻,而是在罗汉床前坐下,温声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太后。

太后脸上此刻怒气已消,却脸色苍白,神情不安,抓着天玺帝的手,道:“今日若非萧家丫头,那玉观音就要毁了,哀家和敏颖的命今儿就要交代到这里了。”

敏颖长公主站在一边,闻言见秦严一个劲儿冲自己施眼色,不觉好笑,清了清喉咙才上前道:“谁不知那玉观音对母后和本宫极为重要,勇毅侯府的姑娘却偏要毁了它,其中用心,实在阴毒,她一个小姑娘和太后于本宫也无什么恩怨,想必是背后有人指使。皇上可定要将此事儿查明,严惩奸佞,以消菩萨之怒,以慰母后之心才好。”

敏颖长公主说了半天,余光见秦严浑身暴躁之气更盛,这才咳了声,又道:“对了,今日郡王府的姑娘可是立下了大功,她身上有伤,皇上可否允了小姑娘先下去养伤?”

天玺帝不动声色瞥了眼旁边站着的秦严,却道:“皇姐提醒的是,来人,抬萧姑娘下去医治。”

璎珞躺在美人榻上,虽然一直埋着头,可还是觉得一道道视线不住往这边扫过来,听闻天玺帝这话才舒了一口气。

几个太监上前平稳地抬起美人榻,将她往慈云宫的稍间抬去。

唐贵妃一直站在一边儿,她是见过璎珞的,方才璎珞一直就没抬起过头,故此只怕大殿中命妇们都没瞧清楚她长什么模样,可唐贵妃因对璎珞记忆深刻,却是认出了她来。

尤其是见七皇子叶宇轩自进殿后目光便总往美人榻那边瞥,眉宇微微蹙着,神情难言担忧,唐贵妃便更加肯定了璎珞的身份。

她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定安侯府苏家的姑娘,怎么就一转眼成了祁阳王府的小姐呢。

见那边美人榻已经被抬了出去,叶宇轩目光还落在殿门处收不回来,唐贵妃垂下眼帘,神情微动。

璎珞被抬了下来,天玺帝又安抚了太后几句,亲自陪着太后移步,向那尊白玉菩萨进了香,谢了罪,祷祝一番,这才又安坐下来。

天玺帝到这会儿才有功夫搭理一直跪着的勇毅侯夫妻,道:“你们二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勇毅侯将头磕的砰砰直响,道:“小女殿前失仪,差点撞毁了玉观音,又不思悔改,攀咬诬陷于萧家姑娘,微臣教养出这等逆女来,实在无颜面对圣上,微臣甘愿领受太后和皇上的任何责罚。”

勇毅侯这分明是以退为进,他陈述的很清楚,他只是教女无方,旁的罪名却是一概不认的。

勇毅侯夫人也痛哭流涕,磕头道:“罪妇纵容女儿冲撞太后,企图隐瞒事实,欺瞒太后,污蔑郡王府的姑娘,罪妇知过,也愿意领受罪责。”

两人认罪态度当真再真诚不过了,太后冷哼了一声,天玺帝便劝着道:“小姑娘不懂事,大年初一的就惹母后发火,实在不该。只依朕看,再借他们几个狗胆,他们也不敢谋害母后,母后息怒,新春不易大施刑罚。勇毅侯教女无方,朝堂上的事儿还是莫操心了,且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半年也好好教养下子女,罚奉一年。至于侯夫人,言行举止实在有负诰命夫人之称,不配舔居淑人之位,着令废淑人封诰,降至孺人,以儆效尤。”

勇毅侯夫妻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脸色苍白地磕头谢了恩。

太后虽信奉那尊白玉观音,但谁也不会真以为,那观音毁了,太后和长公主便真会没命。若当真如此,想谋害太后和长公主也就太简单了。

再来,那白玉观音到底没什么损伤,更何况,也没人说得清张知雅是有意撞的璎珞,故此皇帝也不可能真对勇毅侯府怎么样。

如今这等惩罚已经算是严重的了,故而太后等人便也没再多言。

天玺帝摆手令勇毅侯夫妻两人下去,这才又冲太后道:“有罚自然也要有赏,今日祁阳王府的姑娘不惜受伤也护住了白玉观音,这便是护主有功,朕的意思是封其一个县主,母后意下如何?”

郡王之女本就是可以封县主的,只是却并非所有的郡王之女都可封为县主,多是嫡长女才会有此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