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侧妃今年已有三十五六的年岁,只她保养的好,如今瞧着倒似不足三十的美妇。体态风流,容貌娇柔清丽,这般年纪的女人撒娇装柔软哄男人怜惜,多半会令人觉得违和,弄巧成拙,可乔侧妃做来却只让人感到韵味十足,楚楚可怜。
她扑到祁阳王身前便揪着祁阳王的衣襟直掉眼泪,声音楚楚颤抖的道:“爷,亭哥儿……”
说着已是泣不成声,眼珠若掉线珠子般滑下了白净的面庞,无助的可怜。祁阳王瞧了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无声无息的庶子,到底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自两个嫡子没了,这近十年来他更是将慈父心都放在了这个庶子身上,此刻难免担忧。
一面安慰着乔侧妃,一面恼火地又令人去请太医,待得太医到了,一番请脉开方,祁阳王又眼瞧着丫鬟熬了药,乔侧妃亲自一点点将汤药喂了,看着萧敬亭睡,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
祁阳王和乔侧妃移步西次间中说话,乔侧妃压了压湿润的眼角,满心忧愁道:“爷,亭哥儿身子骨这般不好,如今这病情又起了反复,妾想着是不是也该给亭哥儿娶上一房妻室了?一来丫鬟们伺候总归没妻子尽心,再来,亭哥儿年纪也不小了,他身子这样,早日娶妻也能早日为祁阳王府开枝散叶。妾知道说这些逾越了身份,姐姐才是亭哥儿的嫡母,亭哥儿的亲事也正该姐姐操持,妾没有资格插手,可姐姐如今也身子不好,妾也不敢去烦扰姐姐,可亭哥儿如今都快二十了……”
祁阳王闻言蹙了下眉,道:“夫人身子不好,一早便将亭哥儿的亲事靠给了爷,是爷觉得亭哥儿身子不好,怕成亲早了少年夫妻难免情热,身子亏空的愈发厉害,这才到如今没说亲事。”
其实早先祁阳王想着为庶子请封世子,可对老妻那边实在有愧,他又想着等庶子做了世子再说亲事,方能说上门好亲,这才将成亲之事拖延了下来。
只是如今事情有了变故,祁阳王自然不会再将这等想法说于乔侧妃。
乔侧妃也是料想到了祁阳王的意思,这才有方才催促给儿子成亲的话,她其实是在催促祁阳王早日为儿子请封世子,也好早日定亲。
“爷,妾并无埋怨姐姐的意思。”乔侧妃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一脸的无措,见祁阳王看过来,她咬了咬唇,方才又道,“妾只是……只是前几日到礼部尚书家中参加赏花会……”
乔侧妃说着,见祁阳王未曾露出不悦之色,一直在认真倾听,这才放开了话,继续道:“妾见着了吏部尚书夫人郭氏,还见到了她的嫡次女,那孩子品貌都好,郭氏也似有亲近之意,妾是觉得尚书府似有结亲的意思。”
乔侧妃的话令祁阳王眯了眯眼,吏部尚书府乃是顶尖权臣的府邸了,嫡次女虽说不如嫡长女那么尊贵,可却也是嫡出。如今萧敬亭这样的身份,却是万万般配不上的,也就是萧敬亭册封了世子,尚书府怕才不会介意其庶子的身份将嫡女嫁过来。
乔侧妃说这话的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祁阳王目光微沉盯着乔侧妃,直将乔侧妃盯的浑身发毛,神情有些僵硬下来,祁阳王才豁然站起身来,道:“亭哥儿的婚事不是你一个侧室能操心的,且好好照顾亭哥儿,旁的不必多想。”
他言罢转身便出了屋,乔侧妃面色微变,揉着手帕眼见祁阳王的身影消失在屋中,她才咬牙招呼了身边大丫鬟如墨,低声道:“前些时日夫人突然出门到振威将军府去到底是为了何事儿,你再想法子去探听!若是实在探听不出,便弄清楚郡王妃在将军府见了什么人,将军府可去了什么客。另外,庄子那边,再派两个人过去盯着,务必弄明白郡王妃到庄子去干什么!便是用金银砸,也要将这些事情弄清楚来回我!”
她觉得府中当真要有大事发生了,郡王的反应越来越古怪,郡王妃更是,好端端的礼佛怎就出来了,郡王妃是那日郡王频频到正院后便开始古怪起来的,当日正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郡王和郡王妃说了什么。
想不明白,乔侧妃只觉抓心挠肺的难受。
那厢祁阳王刚出了明津院,张管家便迎面脚步匆匆过来,禀道:“郡王,靖王世子前来拜见,老奴已经令人将人迎到了前院书房奉茶。”
祁阳王和秦严倒也打过些交道,毕竟两人都是带兵的将领,平日也有些来往,闻言倒没表现出奇怪来,只点了下头便大步往书房去。
书房中秦严并未落座,只站在屋中望着房中的沙盘出神,听到脚步声回头,冲快步进来的祁阳王保拳见礼,道:“听闻府上三少爷又病了,这会子前来实在是搅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