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闻言笑了笑,却是未再多言,心思有些发沉,道:“祁阳王府可曾走失过小姐?祁阳王的妹妹或者是女儿可曾丢失过?我姨娘从小身上便带着一块玉佩,瞧着质地水头极是不错,不像是寻常人能佩戴的,若不是那玉佩损坏了上头布满了裂纹,只怕玉佩早便不保了,我想着兴许我姨娘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若不然也不会身上自小佩戴那样的玉佩。”
王雪瑶便急急地问道:“玉佩呢?那玉佩可还在?”
璎珞不觉面露羞惭之色,神情黯然,道:“玉佩姨娘过世时塞在了弟弟的襁褓里,弟弟一直贴身带着,只可惜今年春上时我……我因需要用银钱,便哄骗了弟弟的玉佩当进了当铺,因是死当,再去寻的时候那玉佩已经不在了,掌柜的说是被个商人买走了,只怕是再难寻回来了。”
太夫人道:“京中大户人家走失小姐的却也不少,每年上元节都有小姐被拐子抱走的。有些拐子瞧不上小门小户的女孩,就专门瞄准了大户人家娇养的模样好的姑娘,趁上元节下人看管不利时抱了姑娘辗转卖到烟花之地去,这样的孩子价格也高。你那姨娘说不得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只却从来不曾听说过过祁阳王府走丢过女娃的。祁阳王这一辈就只有一位嫡出的姑奶奶,嫁进了正阳侯府,就是如今正阳侯夫人。祁阳王倒是有三个女儿,一嫡二庶,也都好好的嫁了人。祁阳王的几个兄弟家便不甚清楚了,此事不急,等回京了再说。”
璎珞便也笑着应了,只道这事儿就靠容貌相似未必就能说明什么。
祁阳王府萧家就没丢失过姑娘,她的姨娘若非萧家人,苏景华若是和祁阳王或祁阳王世子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只能是姨娘背着苏定文和人偷情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那祁阳王和祁阳王世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穷汉子,祁阳王瞧起来正直豪爽,祁阳王世子听起来也是四有好青年,身为郡王府的主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犯得着跑去和一个外室妇勾搭还生下孩子吗?
这古代外室子就够令人瞧不起了,哪家再弄出个奸生子来那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抹黑嘛!
更何况,姨娘虽然是外室妇,可却是官老爷的外室,住的也是深宅大院,身边也是仆妇成群,苏定文又不是傻子,姨娘怎么可能在苏定文的眼皮子底下和他人偷情呢。
那么多的丫鬟仆人难道都是瞎子聋子吗,若姨娘真有外心,苏定文又怎么可能将他们姐弟带回府去?怎么可能容得下苏景华?早该生出来就溺死了才对啊。
兴许只是人有想象,是她和太夫人多想了罢了。
璎珞虽这样想,可到底心中存了事儿,一路上便也没怎么说话,等马车进了京城却已是傍晚时分。
太夫人果然令车夫将马车往四通街上新开的药膳铺去,璎珞这才彻底打点起了精神来。
迟璟奕先前已经采纳了璎珞的建议,药膳楼还没开起来前便送了两张医治失眠的药膳方子往吏部尚书府上。
迟璟奕和吏部尚书的嫡长子阮启明乃是知交好友,他自然知道阮启明的母亲,尚书夫人有失眠惊梦的毛病,那两张药膳方子进了尚书府,尚书夫人用了些时日竟是失眠好了许多。
本来人已被失眠折磨的皮包骨头,这些时日倒慢慢长了肉,人也精神了起来。前些时日尚书夫人到威远侯府参加其嫡长孙的洗三礼时,夫人们问起,她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将这药膳方子夸大十倍赞扬了一番。
加上振威将军府太夫人最近也开始出门走动起来,大家早便听说太夫人楼氏瞧着康健一如往昔是得了几张药膳方子。
两厢一打听,两人的药膳方子还都出自迟家,再一听迟家要在不久后开个专门做药膳的酒楼,顿时便都期待关注了起来。
故此药膳楼的造势做的是极为成功的,今日药膳楼一开张便是宾客盈门,火热非常,因准备的充分,故此药膳楼今日非但不显杂乱,反而是井井有序,热闹却不显烦乱,客人们被伺候的周到,加之这药膳分治十几种常见病,诸人根据自己的情况点了药膳,尝过后味道竟比寻常酒楼的饭菜都要美味,不觉药味反觉味道别致,后味无穷,顿时这药膳楼便被众口一词的赞个不停。
当真是一日间名声就传遍了京城,而这会子虽然已经是傍晚十分,药膳楼前竟然也是车马如龙,热闹非常。
马车一时间过不去,只得停靠在了远处,璎珞和王雪瑶扶着太夫人下了马车,步行往药膳楼去。
药膳楼是迟璟奕选的地方,地段极好,背后依靠着长堤,迟家的生意铺面自然不小,两层阁楼建造,簇新发亮的琉璃瓦便是在这等阴沉惨淡的天光下也显得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