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哥并一众丫鬟顿时也笑了起来,饶是璎珞眼皮子厚,也有些脸颊发热。
太夫人这才又道:“方才回去,你们那老夫人可为难你了?”
太夫人口气中颇有几分不耻,她往常便知道那马氏因璎珞嫡母的事儿待璎珞不好,有些个不慈,心中便很是瞧不上,可还是低估了马氏。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能将贴过去的亲孙女给推开,孙女这边有了事儿,跑的比路人还快,做长辈的半点担当都没有,不护着小辈也就算了,还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来。
这已经不算是不慈了,该说是刻薄恶毒才对,这样凉薄的人家实在令人难以尊重得起来。
璎珞闻言不觉心中一暖,道:“不曾的,这不太夫人疼爱我,将我接过来了,太夫人可得让我在这里多躲懒几日才好。”
太夫人便戳着璎珞的脸笑了,道:“行,你爱呆多久呆多久,谁还能撵了你不成?”
一旁王雪瑶也挤坐在了太夫人身边,道:“听说迟家表哥和璎珞妹妹合开的那药膳楼明儿就开张了呢,祖母,明儿咱们从大国寺回城去那药膳楼吃席面好不好?也好尝尝是璎珞妹妹那铺子里的药膳做的好,还是咱们将军府里厨娘做的好?祖母见多识广,也好看看那药膳楼哪里做的不好,给璎珞妹妹和迟表哥提点提点。”
药膳楼好容易开张做生意,璎珞自然是想亲眼去看上一看的,原本还想着回到定安侯府后怎么找个机会出来,如今王雪瑶便善解人意的替她开了口,璎珞望过去,王雪瑶便冲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神情颇为狡黠。
璎珞也笑着冲她丢了个大大的媚眼,见王雪瑶哆嗦了下,不觉抿唇一笑,回头摇着太夫人点头道:“是呢,是呢,我这好容易当上了个小东家,太夫人说什么也得赏我这个面子,也好让我财大气粗的请太夫人吃上一回酒席,全全我这感激孝敬之心。”
太夫人被两人一左一右,一唱一和的哄着,哪里有不答应的,笑着摇头,满脸宠溺地摆手道:“这两个皮猴,自己想着吃喝玩乐,倒还拿我老婆子作伐,罢了,罢了,且随了你们吧,只明儿我若吃不好,可莫怪我砸了你那药膳楼的招牌去。”
众人闻言便又都笑了起来,一旁金嬷嬷见太夫人笑容满面,这些时日眼瞧着面色也红润了,脸上也丰润了些,气色比先前不知好了多少,整个人瞧着像是年轻了五六岁一般,不觉瞧着璎珞的目光又温和了些。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知哪件事哪句话受了启发,入了心,多年的心结便打开了。
旁人不知道,她却瞧的明白,太夫人便是那次在船上听了璎珞冲苏木说的那一番话,后来这人便一日日敞亮轻松了起来,身子也跟着好了起来。
往常虽然有王雪瑶陪在太夫人身边,但到底还是冷清了些,如今璎珞时不时到将军府去,两位小姐都是妙龄之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又一个塞一个的水汪汪花朵一般,讨喜地紧,两人哄着太夫人,莫说是太夫人,便是她这个老奴瞧着也是欢喜的。
家里多了欢声笑语,这老人便也一日日有了精气神。要说这人和人真是奇妙,这些年眼红王雪瑶,想往太夫人跟前凑的各府闺秀真不少,也不乏那蕙质兰心,送抹额送鞋子的体贴人,那用心的比苏五姑娘可下功夫的多,可太夫人统没入眼,偏和这苏五姑娘就有这个源法,竟就被苏五姑娘解了心结,且入了心。
太夫人待人一向护短,入了心的便是十分的好,这也是苏五姑娘的福分,若不然那边刚出了青桐的事儿,这边儿太夫人便忙令人去接五姑娘过来。五姑娘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每次过来都想方设法的让太夫人高兴,五姑娘来了,太夫人便连吃饭都能多用半碗呢。
当真这就是缘分,不信都不行。
璎珞跟着太夫人在大国寺中住了一日,翌日起来又随着太夫人拜了几个大殿,上香添了香油钱这才准备动身回城。只这边还没来得及出发,便有将军府的小厮跑来报信,苏木听了信快步进了精舍,满脸含笑地道:“太夫人,方才小厮来报,说是大少爷跟着祁阳王从军营回来了。恰好祁阳王府上的三少爷这些时日又染了病,祁阳王接到家书,又听说慈安大师出关开讲经会,便特特过来亲自为萧三少爷向慈安大师求个平安符,大少爷便也随着祁阳王过来了,到了山门才瞧见了咱们将军府的车驾,听说太夫人和小姐也在大国寺,大少爷和祁阳王已是往这边过来了。”
苏木口中的大少爷却是前些年被太夫人从盛家远亲中选出来养在将军府的那盛承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