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秦严却也知道七皇子虽胡闹一些,在女色上却并不荒唐,想到七皇子那得帝宠便格外跋扈,想要什么便定要得的性子,秦严顿时面色越来越黑。
他又想到了这才七皇子留京的奇怪举动来,往年皇上出京狩猎,七皇子是必要跟随了,今年偏偏就留京了,又闹出了这样一出来,莫不是七皇子留京就是为了此事吧?
秦严越琢磨越不妙,顿时便呆不住了,转身就往外走,出了屋竟是吩咐一声,“准备马匹草料干粮,马上动身回京。”
话声没落,他人已大步出了院子往天玺帝起居的乾元宫去了。
他要离开提前回京,自然是需要皇帝批准的,天玺帝对秦严一向宠信,听闻秦严求见,也未让他多等便宣了进去。
秦严进殿时,天玺帝还在和大臣们商议政事,大殿中上百根婴儿手臂粗的蜡烛将四处照的通明。
天玺帝正对着几本奏章凝眉沉目地道:“这是经南路湖州,西川路丰州,甘南路云州和贺州各地的奏章,都道辖下遭遇了风雪,较之往年不仅下的早且下的大,都预测今年只怕冬季不好过,有发生雪灾的可能性,这几日朕看送上来的此类奏章有增无减,朕需尽快回京才行。”
吏部尚书阮大人闻言道:“皇上前两日已然派左大人带人前往各地查探情形,如今天灾未成,只需令各部做好准备,皇上实在无需太过忧心。如今天降大雪,林山到京城一路早便大雪封路,这一道不乏山路崎岖之处,万一发生崩塌,不堪设想。皇上一心为民,急于回京坐镇京师,可怎么也得等到这雪停下,慢慢探路再行移驾才好。万望皇上以龙体为重啊。”
吏部尚书韦大人也上前,道:“皇上忧国忧民,然皇上安康亦是百姓福祉,还望皇上莫以龙体为念。”
“望皇上以龙体为念,三思啊!”
几位大臣纷纷表态,天玺帝见秦严进来,却是扬声道:“阿严,往京中探路的斥候可回来了?这一路如何,可能行车?”
如今大丰四处降雪,这林山到底不比京城交通便利,各地的奏章送过来本就要晚上两日,如今一下雪,奏章兜兜转转送到行宫更是要晚上几日甚至十几日。天玺帝还是比较勤政的,自然是心急的。
秦严闻言躬身应答,“斥候未回,只这样大的雪,道路阻塞是必然的,臣也不赞成皇上此刻移驾回京。”秦严说罢,抱拳单膝跪地,又道,“臣知皇上忧心于民,愿先行护送韦大人回京,清算国库,筹备银两粮草,以备救灾。”
秦严言罢,户部尚书韦大人也反应了过来,忙上前跪地道:“微臣愿先行回京,整顿户部,做灾前部署,请皇上准奏。”
救灾却实最主要的就是银两和粮食,户部乃是重中之重,天玺帝听闻此话,面露欣慰,亲自起身绕过龙案,扶起韦大人,道:“准奏,辛苦爱卿了。”
言罢,又冲秦严吩咐道:“有鹰扬将军一路护送,朕完全放心,如今两位爱卿便收拾下明日一早启程。”
秦严却沉声道:“既是要出发,臣现下便带人出发,免得雪越落越多,一夜不知又积几尺。”
韦大人闻言心中发苦,面上哪里敢露出半点不愿来,忙也表了态。天玺帝一时大为赞许了一番,这才放两人离开。
秦严和韦大人一前一后出了殿,秦严只冲韦大人抱拳道:“一刻钟后本将军派车过去接韦大人,告辞。”
言罢大步下了台阶身影融进了风雪中,韦大人今年已经年过半百,瞧着漫天的风雪,只觉一出大殿骨头缝都是冷的,想着这样的天要连夜赶回京城,就觉要搭进去半条命。
他瞧着风雪中秦严挺拔的身影不由苦笑叹气,复想到人家年轻人为了百姓福祉都可以不畏严寒风雪,自己这坐马车的老前辈反倒只想着养尊处优,便又惭愧起来,握了握拳忙忙回去收拾行装。
是日夜秦严便带着人出了林山行宫,一路顶着风雪往京城赶去。
秦严这一路赶的极快,当真是日夜行进,未曾有半刻停歇,故此竟然只用了两日三夜便在第三日的清晨赶到了京城。
马车中户部尚书韦大人觉得自己当真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儿了,看到京都城门时简直感动的热泪盈眶,差点没老泪纵横。
他想就冲着这一路辛苦,差点被雪埋进半山腰的凶险,这回户部筹措赈灾银粮,他便不允许任何人从中动手脚,中饱私囊,不然都对不住他这一把老骨头。
因天还早,城门都还未开,秦严直接执令牌叩开了城门,一行人进了城,秦严便打马到了韦大人的车前,保拳道:“这一路多谢韦大人配合本将军行进,大人辛苦,先回府休息下喝点热汤再到户部衙门也不迟,本将军便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