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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金氏却从不见迟璟奕对哪位小姐表现出一丝不同来,可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却撇下楚衣阁的事不理,先去问那位苏五姑娘。

金氏敏锐的觉着这其中有点不同寻常,又念着前两日楚衣阁有绣娘往振威将军府去,回来却说王姑娘是给定安侯府一位极为貌美的苏姑娘做衣裳。

金氏便琢磨了起来,难道前两日住在振威将军府的那位苏姑娘便是今儿这险些出了事儿的苏五姑娘?

前几日自家这位公子爷可也客居在将军府的,这么说公子爷和那苏五姑娘是认识的?而且瞧这样子只怕不光认识这么简单……这些年她又见过公子对哪位姑娘这般上心紧张过。

金氏想着,只觉今日之事当真是愈发严重了起来,她额头便渗出了一层冷汗来,斟酌着回道:“苏五姑娘不曾说什么,只道回府后便会派人过来将那欲害她的男人带回去审问……”

金氏说着飞快的抬眸瞧了眼迟璟奕,她终年做掌柜,自然惯会瞧人脸色,只此一眼心中便有了底,飞快地又垂了头,连声道:“依奴看,苏五姑娘并不曾因今日之事怪责于公子,苏五姑娘离开时神情平静,脸色红润,笑容也自然,并不曾瞧见有什么受惊之状。奴这些年倒也见了不少官家千金,五姑娘的胆色倒是少见的。”

迟璟奕并不曾对金氏的知情识趣变现出赞许来,闻言迈步走到一旁条案后坐下,这才将目光望向后头被两个绣娘绑缚着,一脸惨白的那也做绣娘打扮的女子,道:“人是她带进来的?为何?”

金氏忙回道:“正是她掩护那男人扮作女子模样藏进璎珞阁的。”

金氏说着忙回头怒斥道:“还不从实交代。”

那女子在迟璟奕的目光下摇摇欲坠的磕了个头,战战兢兢地道:“奴叫翠莲,卖身楚衣阁做工有五年了,家中父亲最近不知怎么就染上了赌瘾,欠了好些银两,前日……前日被人给抓走了,那些人说倘若凑不到银子就要卸掉奴父亲双腿,奴的娘早逝,是父亲将奴给拉扯大的,奴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刚巧奴回楚衣阁便有个公子哥打扮的人唤住了奴,他说他是定安侯府五姑娘相好的,家中和苏家乃是世交,早在穗州时便和苏五姑娘相识,已互定终生,只等着家中父母去苏家提亲了,他实在想念苏五姑娘,便和五姑娘相约,趁着来楚衣阁的做衣裳,见上一面互诉衷情,叫奴只要将做了女装打扮的他带上楼藏身在璎珞阁中便好,他说了,他和五姑娘已经通信说好此事,见过之后便会离开,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此事,事成之后便可给奴五十两银子作为酬谢,奴当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那翠莲说着已是泣不成声,额头磕破,鲜血横流。不怪她害怕,只因楚衣阁的绣娘们不同别的商铺,她们都是和楚衣阁签了死契卖了身的,当真是东主要她们的命,她们也无处辩白,今日生出这样的事情来,翠莲也心知自己是闯了大祸。

迟璟奕闻言却面色微冷,吩咐金氏道:“将她的卖身契寻出来,一会苏府来人了便连人带卖身契一起交给苏姑娘。”

金氏连声应是,迟璟奕摆手道:“将人带下去吧,那个男扮女装的贼子要看好了,且莫让人出了什么意外。今日之事,责你半年例银,严整楚衣阁绣娘,此事再有发生,你当知道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退下吧。”

金氏闻言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才又磕了个头,带着方退了两步,迟璟奕又蓦然开口,道:“着人将那璎珞阁的牌匾取下来,换个旁的。”

金氏忙应了,这才轻轻合上了雅阁的门,抹了把头上的汗,吩咐身边跟着的绣娘道:“可听明白了?赶紧将那璎珞阁的匾额换了,还有今后定安侯府的生意都要格外小心,今日苏府几位姑娘的衣裳,五姑娘的你带几个绣工好的,细细的做,务必处处都做到最好才好。”

身旁绣娘忙躬身应了,而雅间的门被轻轻带上,迟璟奕方才靠在椅伏上闭上了双眸,眼前一遍遍的回想着今日见到璎珞后发生的事情,那些画面再三回放,他终于轻轻牵起了唇角,骤然睁开了眼眸。

一双眸子一时盛放着璀璨的笑意,唇角笑容也带着一丝释然和放松,神情是洞若观火的明彻。

他自方才瞧见秦严抱起璎珞那一刻起便像压了一块重石的心一下子便又轻快了起来。

秦严对璎珞的态度太理所当然,亲密无间,也太超出男女大防之限了,而璎珞也并未挣扎拒绝,以至于他一度以为两人乃是两情相悦的。他的机会便大大的降低了,他方才在秦严面前虽不曾认输,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念着以璎珞的身份做秦严的正妻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