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知道苏定文这是寻理由将药材铺划到他们姐弟名下以补偿自己,一时间倒有些诧异于苏定文的好心和大方了,四通街可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面了,便是那药材铺子再小,或是生意并不好,只那一个铺面想必也值不少银子的。
银子送到了手边,璎珞虽腻歪苏定文的假仁假义,却万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当即眼眶微红,做出感动无比的神情来,起身福了福道:“女儿多谢父亲怜惜。女儿会瞧着弟弟好好经营铺子的。”
苏定文点头,呷了口茶,却道:“振威将军府救了你,这份恩情还是要去谢过的,一会子为父便禀了你祖母,收拾些谢礼,明日送你往将军府去拜谢太夫人。还有今日食味楼起火的事情,既然是靖王世子救了你,咱们也不能缺了礼数,为父会亲自备一份礼到靖王府拜访。”
璎珞点头乖巧的应了,苏定文又瞧了眼低眉顺眼态度谦恭却半点不显亲昵的璎珞,顿时张了张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放了茶盏道:“那你和华哥儿姐弟说话,为父还有些事便走了。”
璎珞忙站起身来相送,待苏定文去了,她才拉着苏景华进了屋,云妈妈守着姐弟两人说起私密话来。
璎珞并非告诉苏景华自己是被秦严所救的事,只简单说了下在船上的事情将要和迟璟奕做药膳生意的事情告诉了苏景华,令他明日和自己一起往将军府拜谢,也好和迟璟奕签了文书。
苏景华仔细听了,一直紧紧握着璎珞的手,璎珞从他的肢体动作上不难看出他的惊恐和心有余悸,她心中满是暖意,笑着道:“好了,姐姐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放心,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怎么也得看着我家英俊漂亮的小弟长大成年,成亲生子,拜将封侯,还要美美的享你的福气起码八九十年才算够本啊。”
苏景华便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排亮白的牙齿,瞧着倒有些苏阳的爽朗阳光的感觉,璎珞一时眸光更为柔和,道:“姐姐吩咐你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
苏景华面色一沉,眼眸中蕴起了恨意来,道:“当日姐姐落崖我便是失了方寸,还是姐姐平安的消息传来,我才按姐姐说的吩咐马六几个行事。他们倒是不负所望,当日往那山崖上查探,果然便瞧见了滚石落下处有不少人为的痕迹,姐姐猜测那人动手后,瞧见姐姐落崖必定不会就那么离去,当还会停留确认姐姐的生死,再不然也会躲藏起来找机会和主子联络,确认此事,叫我派马六他们严密排查沿河一带的可疑之人,也仔细船上的动静,我和云妈妈都照着做了,果然便守株待兔查到了动手之人的行踪……”
苏景华说着便在璎珞耳边低语了几句,璎珞眸光微闪,流转出几分清寒之色来,愈发衬得明眸如清湖透彻清静。
苏景华言罢,拉着璎珞的手道:“姐姐,他们如此歹毒,几次三番的要谋害姐姐性命,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就把那动手的刽子手扭送到祖母面前,人证确凿,我便不信祖母和父亲能一味的袒护!”
璎珞却是苦笑,道:“人证确凿又如何,他们死不承认,老夫人又偏心,自然会不遗余力的为他们开脱,最后多半不了了之。这事还得要他们自己认了才好……”
璎珞说着目光微沉,扬眉道:“早先我让陆忠带着咱们的人先行上京城来,能趁着侯府买人便尽量塞人进来,却不知此事他们办得怎么样?”
苏景华笑着道:“姐姐放心,陆忠没耽搁姐姐的事,咱们的人被买进来了十三个,有小丫鬟,也有外院的护卫,被安排到哪里的都有。不过他们都是刚刚进府的,加之侯府也从家生子中选了一批人进来,故此咱们的人也安排不到什么重要的位置,都是些打杂的,估计也及不上事。”
璎珞闻言却一笑,摇头道:“正是不起眼的打杂之人才有用呢,这事如此……”
璎珞和苏景华商量事情时,晚风院中,苏瑛莺正气恨的捏着把花剪将一盆盆开的正盛的清雅菊花从枝头狠狠剪落,素白的手因为用力骨节发白,显得有些骨瘦狰狞。
今日的宴席是她到这古代后举办的头一个宴席,更是她以定安侯府嫡长女的身份举办的头一次宴席,她为这个宴席忙前忙后不辞辛苦的劳累了两个月啊,可是全都被那个三房的卑贱庶女给破坏了!
她将那菊花一朵朵剪落,恨不能这一刀刀都划拉在那张刺眼的花容月貌上,将那张碍眼的脸蛋划个稀巴烂。
自几个月前苏瑛莺落湖后醒来便将身边伺候的丫鬟们全部都发落了,一向和善宽厚的小姐突然间如此不讲情面,心狠强硬,使得新补上来的丫鬟们也伺候的小心翼翼,如今察觉到苏瑛莺心情糟糕便都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