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说着不住摇头,面上却满是宠溺和赞许之色,成恩伯府的大夫人雷氏便接话道:“府上的莺姐儿当真是个妙人儿,容貌便不说了,那当真一把水葱般的娇嫩,花朵般的美丽,难得的是那份端淑娴雅的性子,真真叫人不知怎么爱才好。”
一旁坐着的汝南侯府三夫人颜氏也笑着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要我说更难得的是莺姐儿对祖母的这份孝心,百事孝为先,我可听说今儿世子夫人的生辰宴,忙前忙后的可都是莺姐儿?”
马氏笑着点头,道:“是这丫头忙活的,我原想着她年纪还小,又是头一次料理这样的事情,便将段嬷嬷送去她身边帮衬两日,不想这丫头却说段嬷嬷是我用惯了的老人,一日都离不得,非把段嬷嬷又送了回来,只说有不明白的再来请教。可这许多天也没见她跑来取经,我只以为今日定要处处不周全,倒没想到还真被她办得似模似样。”
吏部员外郎夫人金氏笑道:“起止是似模似样,简直太好了,我这一路被接进来可没一处是不顺当的,老夫人不知道,当年我出嫁后婆母手把手教了三年,头一次府中办宴席也没这般周全呢。”
大儿子苏定功请封了世子,苏瑛莺便算是以后侯府的嫡长女了,她又生的美,远远压过了众位姐妹,加之最近又越发伶俐起来,过完年又要及笄,正是说亲事的时候。
马氏有意抬举这个孙女,今日自然趁着众夫人们来为白氏庆生辰,不遗余力的将苏瑛莺推出来。
听闻金氏的话,老夫人笑着道:“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有夫人说的那么好,不过是不出大错罢了。”
雷氏却接口道:“莺姐儿过了年便该及笄了吧?这么个样样儿都好仙女似的丫头真不知道要便宜了谁家去,我们府上是没有适龄的公子,不然,是定要向老夫人求了回去做媳妇的。”
众人纷纷接口,正在此时,门帘被丫鬟挑起,苏瑛莺跟着白氏走了进来。
白氏今日穿着一件金色遍绣松鹤图纹的斜襟褙子,下头是橘黄色绣撒花牡丹的月华裙,外头又加了一件牡丹缠枝纱衣,头上插着一套滚圆东珠的头面,耳边挂着碧玉滴水耳铛,手腕上挂着两只镶嵌碧玺珠子的赤金绞丝镯子。
脸上薄施粉黛,脸色红润,容光满面,光彩照人。
而跟在她身后的苏瑛莺今日更是打扮的叫人眼前一亮,她穿着一件淡蓝色泛银光的亮面缎分领短袄,镶着明蓝色的澜边儿,上头绕领绕袖用银线绣着缠枝白玉兰。其下是一条曳地银丝白纹昙花雨丝月华裙,腰间未用腰封,却是七色的丝绦细细束着腰身,在身后丝绦挽着个漂亮蓬松的蝴蝶结。
而她的一头乌发被挽了个涵烟芙蓉髻,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头上带着红宝石赤金蝴蝶头面,其中发髻中间插着的蝴蝶步摇从四面垂下流苏来,细细的金线下挂着四只翩翩飞舞的镶嵌红蓝宝石的蝴蝶。
那四只蝴蝶正好垂在脖颈间,打眼望去倒像是有栩栩如生的蝴蝶在围着她飞舞一般。除此之外,只在手腕上又挂了只白玉雕花镯子,玉色几乎和那肌肤润在了一处,当真是肌若凝脂。她本就生的貌美非常,今日又薄施粉黛,愈发瞧着殊色照人,花容月貌,宛若瑶池仙子。
众人本就在说着她,瞧她进来便都望了过来,难免皆是眼前一亮,连声称赞着。
“瞧这丫头的模样,我可真是见一回惊一回!怎么生的,竟能生的这般好!”雷氏笑着道。
“侯府的姑娘们可不都是水葱一般嘛,可着这满京城的水灵姑娘都投生在定安侯府了。老夫人好福气,”金氏也跟着附和不已。
“谁说不是呢,我瞧着今儿雨丫头和雪丫头也比往常又漂亮了些,老夫人这是怎么样的,快于我们说道说道,可不能藏私啊?”小白氏也说道。
马氏望了眼不远处正和众府姑娘们聚在一处说着话的苏瑛雨姐妹,笑着道:“今日我们府上这几个姑娘的衣裳首饰都是莺丫头给捯饬的。”
“难得莺姐儿这般友爱姐妹,有长姐风范,昌平侯府世子夫人便是出了名的品貌贤淑,如今我瞧着这莺姐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雷氏将苏瑛莺扯到了身边,爱抚地摸着苏瑛莺的手,不吝地称赞道。
她口中的昌平侯府世子夫人正是之前养在马氏身边,三房的嫡长女苏瑛琼,今日因为身怀六甲,并未前来,只送来了贺礼。
苏瑛莺被众人夸赞,心中得意非常,面上却一派羞愧模样,垂着头,盈盈的福了福身,细声细气的道:“莺儿哪里当得起夫人们如此夸赞,不过都是尽孝道,尽本分罢了,大姐姐品貌无双,我更是不敢比的。只愿莫太过愚钝,坠了祖母的脸面便好。且下头几位妹妹都貌比花娇,夫人们府上的姐姐妹妹们便更容色照人了,夫人们这般赞莺儿,可不是要愧煞了小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