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刚刚想到了生意门道,正跃跃欲试,这边迟大公子便送上了门来,这可不正是想瞌睡,老天就空投了枕头下来嘛。
璎珞想着眯起眼睛,愉悦的笑了起来。
☆、068 戏弄和反戏弄
“我给太夫人的药膳方子已经写好了,刚好拿过去给大夫看看,妙哥,拿我的帷帽过来,我亲自将方子送过去。”
璎珞想着便站起身来,吩咐妙哥道。
妙哥却是一怔,道:“姑娘将方子交给奴婢,奴婢替姑娘送过去便好,姑娘这两日吐的面色都苍白了,亲自去送方子,金嬷嬷该怪奴婢们不会伺候了。太夫人说不得也要自责呢。”
璎珞自然知道妙哥是不想自己过去碰到了迟家公子,坏了规矩,可她就打的是这个主意,哪里能退缩。
当下璎珞便只做不知,道:“还是我亲自过去吧,若有哪里写的不清楚也好当面和大夫说。”
她说着便往外走去,妙哥见阻拦不住,跺了跺脚忙抓了璎珞的帷帽追了上去。心中一时狐疑不定,难道这位苏姑娘当真是个轻狂的,听了迟大少爷上船便要跑去偶遇不成?
若真是这般,那可当真是她的过错了,真不该多这么几句嘴,也不知道回头金嬷嬷会不会责罚自己。
妙哥匆匆追着璎珞出了房,却见璎珞已往太夫人所住的上房跑了过去,她忙跟上将帷帽给璎珞戴在了头上。
两人到太夫人门外时果便见门口站着两个面生的丫鬟,想来是迟家的丫鬟。妙哥匆忙进去禀了一声,金嬷嬷便迎了出来,听闻璎珞的来意后却也没有多想,只吩咐丫鬟搬了个屏风进去。
璎珞这才随着金嬷嬷进了房,她微微抬眸扫了眼房中,果便见太夫人躺在紫檀木雕刻虫鸟花卉的罗汉床上,身上盖着弹墨织锦缎面的棉被正被苏木扶着坐起身来,间或发出一两声短促而压抑的咳声。
而旁边的条案旁,一个穿着藏青色直缀的中年男人正提笔写着什么,想必便是大夫了。
而床榻边儿还站着个清俊挺拔的男子,他穿着件石青色的圆领长袍,腰扎着月牙白的腰带,缀着玉佩、荷包等物,束了发,简单地插了个白玉簪。即便在室内,肩上也搭着件银白织锦素面斗篷。
长身玉立,气质温和,听到这边动静,他微微侧了下身子,算是避了开来。
璎珞见那身子侧脸清隽正是先前路遇的那公子,顿时眸光一闪,没再多看,避进了架起的屏风后,将写好的三张药膳方子拿给了金嬷嬷。
金嬷嬷满脸笑意的接过,快步到了太夫人的身边道:“太夫人,这是苏姑娘给太夫人新写的药膳方子。”
楼氏闻言接了过来,展开那纸张瞧去,却见上头是工工整整的一笔簪花小楷,字迹古朴肃穆,体态自然,竟是极好的字。在同龄人中着实少见,都说由字及人,那日璎珞拜见时,楼氏一双锐利的眼眸下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客气恭敬但绝不谄媚胆怯,虽是容貌太过艳丽了些,叫老人瞧了觉得有失尖锐,可少女的气质却沉静恬淡,多少柔和了那过盛的容貌,并不叫人讨厌。
这几日璎珞一直安安静静的听从主人安排,昨日又送了偏方过来,令太夫人的咳喘减轻了不少,故此楼氏对璎珞还是有些好感的,此刻她拿着那药膳方子眸中闪过赞许,点头道:“苏家丫头为老婆子费心了。”
璎珞在屏风后福了福身,道:“太夫人哪里的话,承蒙太夫人相救。如今太夫人病倒,小女不过动动笔杆子,别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实在羞愧。”
她刚一开口,站在罗汉床前的迟璟奕便认出了那一管软糯清甜的声音来,诧异地略扬了下眉这才强忍住了回头的冲动。
心里却是疑惑不已,方才丫鬟进来报说是苏姑娘要来探望太夫人,他还纳闷姨祖母素来性子清冷,又不爱于各府走动,身边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个苏姑娘,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她谢姨祖母的相救之恩,想必又出了什么事,眼前闪过几次见到璎珞的情景,迟璟奕不免眸中闪动寒意。
太夫人楼氏听了璎珞的自谦之语点了点头,也未再多言,将方子又递给了金嬷嬷,恰那边大夫也开好了方子交给丫鬟,令速速去熬药,上前作揖道:“待汤药服下,再容不才为太夫人施针,应该能缓解太夫人的咳嗽,只太夫人这病是积年的症候了,要想治愈却是难,还得靠平日的温补调养。吃穿作息皆要多加注意,别无它法。”
大夫说的太医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楼氏只点了点头,金嬷嬷便忙将手中的三张药膳方子递给了大夫,道:“马大夫且看看这三张食疗方子可对我们老太君这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