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船上还能收到别人的礼物，真是没想到啊！所以他能不高兴吗？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他仗著艺高人胆大，从来不会拒绝那些富家公子哥儿送东西给他，反正在他看来，这些人的钱，不用白不用，他可以用这些钱，做更多对穷人更有用的事。但如果是他的那些个清贫朋友送他东西，他则会很坦白地告诉他们自己绝不会喜欢同性的事实，让他们打消那种念头，不要在他身上浪费精神和钱财。

所以如今史蒂文既然心甘情愿想撒漫使钱，他又干吗将之拒之门外呢，反正到最後他用的钱多了，而自己依然没动静，他自然会知难而退，以前那些个纨！子弟不都是那样吗？所以用不著自己操心。至於如果出现用强的现象，他在美国又不是没碰过，以自己的功夫和医术──有时，医术也是一种天然的防身本领啊！──料他也占不到自己的便宜去。

──当然，此时的扬苏，绝没把古人那一句“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放在心上过，是以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史蒂文对自己的胡乱花钱。

“真的喜欢？”

却说史蒂文听扬苏说他喜欢自己，不由大喜，知道中国人对这种事是很保守的，若不是真的对自己有了情意，是绝对不会把“喜欢”二字挂在嘴上说的。

──不过他却忘了此时已受西方文化熏陶多年的扬苏，跟真正传统的中国人，已经有很大的质变了，否则，扬苏也不会理直气壮地收下他送的那些礼物，毕竟对於传统的中国人来说，被个男子示爱，多少会引为侮辱之意，认为对方是在当自己为脔宠之流。

第四章

“当然是真的喜欢。”

史蒂文跟以前追求他的那些人稍有点不同。

以前追求他的那些人，要麽是带著施舍的傲慢神情的，到後来看自己没动静时就会大为恼怒，想是会被一个“东亚病夫”拒绝而感到羞辱吧，於是多半会生事；要麽就是一群纨！子弟，先是见了他长得姿容娈婉便兴起追求之意，但他们那种追求，不过是贵族式的见猎心喜而已，等到毫无所获之後，当初那种心态便会自然而然地淡去，因为他们对一件新鲜事物的兴趣是维持不了多久的，等不及了时自然便会去找更新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