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自袖中抽出信来,胡公公便忙亲自接了呈给皇帝,余尚书又道:“平乐郡主洗三礼那日丫鬟又曾见姿茹和三姨娘形迹可疑地在一起议事,其后姿茹便常往王府的马厩跑。倘使下毒之人真是姿茹,那这恩义侯府的三姨娘便也非常有嫌疑,故微臣已令人前往恩义侯府拿人。”
雍王闻言面色微变,却道:“父皇,儿臣以为一个小小的姨娘并不足以说明此事和恩义侯有关,倘使恩义侯真敢谋害亲王,这样重大的事他又真敢委于一个姨娘,何况那姨娘还非我族人!还有,听尚书大人所言,此刻并没有实证能证明此事就和恩义侯府三姨娘有关,王妃如今便咬定了恩义侯是不是有些太心切,不将朝廷的一品侯看在眼中了?!”
锦瑟却垂泪道:“我的夫君险些便被人害死,我又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五皇兄恕我无法做到像皇兄您这样平心静气,冷静思虑。更何况,那三姨娘总归是恩义侯府的人,倘使此事真于恩义侯无关,我愿当面向恩义侯赔罪。”
锦瑟这分明是说雍王表面关心完颜宗泽,实际巴不得完颜宗泽出事,雍王头一回领教她的伶牙俐齿,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嘴。就在这时,刑部右侍郎匆匆被太监引了进来,禀道:“微臣奉命到恩义侯府去请三姨娘到刑部问话,岂料微臣到恩义侯府时那三姨娘竟已不慎落水死了,这会子恩义侯府正在打捞尸身。”
“好端端的人怎会凑巧掉进湖中死了呢,这分明是恩义侯杀人灭口啊,皇上。”锦瑟神情又激动起来。
雍王恨的牙痒,右侍郎又道:“另外,微臣刚到侯府,京兆尹的白大人便也遁迹寻到了恩义侯府,说是有附近百姓瞧见一个胡女鬼鬼祟祟地在恩义侯府的后门徘徊。那百姓瞧了王府送去姿茹的影相图,认出了那徘徊不去的女子正是姿茹。微臣赶回皇宫复命时,白大人也已在恩义侯府搜到了姿茹,只是和恩义侯府闹出了争执,故一时未将姿茹带出侯府。”
恩义侯府的那三姨娘果然死了,死无对证,恩义侯如今就算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锦瑟早便料想翼王会如此安排没,如今听了右侍郎的话心下冷笑,雍王却面色再度大变,惊声道:“这怎么可能?!这分明是有人刻意谋害恩义侯,若非如此,恩义侯莫不是脑子坏了才在这个时候竟敢收留下毒的姿茹?!父皇,您明察啊。”
皇帝见雍王哭求,却道:“朕虽也不信恩义侯会做出此等事来,但三姨娘却是恩义侯的女人,如今又死在了侯府中,而姿茹也在侯府被抓到,这些证据足以说明恩义侯府和此事必有关联,先传恩义侯,令京兆尹将姿茹也押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恩义侯是和京兆尹吴大人,并姿茹一起被传召进殿的,恩义侯进来先瞧了雍王一眼,这才上前拜见了皇帝。雍王见恩义侯眼神微慌,便知他对今日之事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登时心中一凉。
皇帝不问恩义侯,率先盯着姿茹道:“你可曾经谋害武英王?”
姿茹面色难看,瑟瑟发抖,却道:“没有,奴婢没有,也不敢谋害王爷。”
“既你没有谋害,何故竟到了恩义侯府中?皇上面前竟敢欺君,胆子不小!”皇帝见姿茹不肯交代,还企图顽抗,便瞧了眼吴大人,由吴大人代为审理。
吴大人问罢,姿茹便哑口无言了,张了张嘴才道:“我……我想给家人捎些东西苦于无法,便去寻恩义侯府三姨娘,她在恩义侯府得宠,我希望她能帮我这个忙……”
她言罢刑部尚书便道:“据王府今日看守后门的刘婆子说,你是要到客栈寻堂叔带东西给家人,怎么此刻又变成去寻三姨娘呢?简直是满口胡话,你再不从实交代,不仅自己要受皮肉之苦,更会连累你在北罕的家人也遭受灭族之灾!”
姿茹被刑部尚书堵的哑口无言,似真被他话中森寒之意吓到,这才哭着磕头道:“奴婢都说,是恩义侯三姨娘给奴婢的那毒针叫奴婢将毒针刺进马腹的,她说事成之后恩义侯会将我送出城,等风声过后便会送我回家,还说我的父亲他也会尽力施救,奴婢这才……这才鬼迷心窍地做下了谋害王爷的错事来,今日一早奴婢得知王爷已出门,知道王爷一旦出事,奴婢马上便会被怀疑治罪,所以奴婢便匆匆逃出了府去找三姨娘,希望她能兑现诺言,送奴婢出城,可是奴婢到了恩义侯府他们竟翻脸不认人,根本就不让奴婢见三姨娘,奴婢无法是从狗洞钻进侯府的,奴婢寻到三姨娘的院子时就听闻了三姨娘昨夜不慎落水一事,奴婢心知是恩义侯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便再不敢露面,躲了起来,正想避人逃出侯府,谁想京兆尹大人便搜出了奴婢来。奴婢都招认了,此事和奴婢家人无关,皇上绕过奴婢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