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锦已亡,只怕两人更会观望下去,左右只要手中握着兵马,最终形势不管如何,他们的荣华富贵是丢不掉的。
虽说如此,可此刻燕军能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扫平残军,将其个个击破却是要中之要,如今凤京已基本安定,完颜宗泽自是不会守在此处的。锦瑟虽知晓这点,可却也没想到他竟然天亮便走,没想到他们好容易重逢,相守的时光却总是如此短暂,这便又要分开了。
锦瑟埋头不啃声了,完颜宗泽见她低落,心便又柔了几分。他何尝愿意分离,尤其是这回相逢,他都还没来得及和她好好说说话,没来得及仔细瞧瞧她,被她撩起的火气也还烧的他难受……若是可以,他恨不能什么不管不顾,只醉死在这温柔乡中算了。
只是他到底不能,不管是身上肩负的责任,还是他允诺给她的未来,都需要他继续前进,不能现在停下脚步,错失了战机。
他要的是和她长相厮守,而并非一响贪欢。故而完颜宗泽叹了一声便勾起了锦瑟的下颌,锦瑟被迫瞧向完颜宗泽,却见明月清辉之下,他的一张俊面上竟全挂着幽怨之情,那一双蓝眸更是盈盈幽幽的瞧着她,神情夸张的要命,样子像个欲求不满的小怨妇,锦瑟不防,被他的搞怪惊到,打了个颤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完颜宗泽眸光因她的笑靥而为之一荡,复才低头,贴上她那粉嫩的唇瓣含住,用舌尖舔舐吸允起来,锦瑟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无声回应,两人缠绵拥吻,半响完颜宗泽才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最后一回了,等这仗打完,我再不离你身边,便是再有战事,也定将你拴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都叫你陪着我,也免得我受这身心的双重疾苦……尤其是这身子,再这样折腾下去,只怕真要出毛病了……”
完颜宗泽言罢便顶了下腰,察觉到他身子竟又有了变化,那处蠢蠢欲动地贴在她的腿侧,锦瑟面上红霞方散,便又再度腾起,嗔了完颜宗泽一眼,却闻他一声怪叫,恨声道:“没心没肺的丫头!你莫得意,总有我们大婚之时,当时候瞧我……”
完颜宗泽说着低头贴在锦瑟耳边低语两句,直臊的锦瑟面红耳赤地抬手捶他,他方朗声而笑。
一百六七章
十日后,江淮王府,一场秋雨打落樱红无数,也带走了夏日最后一丝燥热,府中原便因大少奶奶落胎而气氛沉闷压抑,如今秋雨淋淋,四下空寂,愈发多了两分清冷之感。
彩慧院的正房早已改成了月子房,四处的窗户上都蒙上了黑布,天才刚刚进秋,屋中已笼上了火盆,廖书敏面色依旧苍白的躺在床上,靠着大引枕用着一碗桂圆红枣燕窝粥。廖二夫人胡氏坐在床沿上,见她将一碗粥吃尽,这才露了笑,道:“这便对了,你还年轻,即便这回孩子无缘去了,养好身子,明年再怀上一个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折腾坏了身子以后才有你哭的。”
廖书敏将汤碗递给身边嬷嬷,冲胡氏乖巧地点头笑了下。锦瑟坐在一边的锦墩上见廖书敏笑容苦涩,一双眼睛也因消瘦而显得愈大,原本莹润的银盘脸,此刻已尖削地厉害。这么闷的屋子,她已浮了一头细密的汗水,她却还盖着厚厚的锦被,虚弱的厉害,锦瑟心中便是一痛。
廖书敏嫁过来近三年,好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又是嫡长子,原便极为珍视,岂知……孩子都已成型了,竟生生落了,此事搁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这一个月来,她镇日的以泪洗面,身子迅速消弱,也便是前日闫峻回府,规劝了她两日,她才精神一些。
念着廖书敏落胎的原因,锦瑟心中难免生愧,道:“二姐姐快些养好身子,我还等着二姐姐发落我呢,若非我……”
锦瑟话未说完,廖书敏便向她伸出手来,锦瑟忙起身将手递给她,任她握住,便见她轻笑着道:“微微这话我不爱听,二姐姐非是那不讲道理的,你在江州帮助那些难民百姓是给廖家积福,二姐姐岂会因你做了好事而见怪于你?!何况,此事你早写了书信回来,也是祖父允了的,更有,当日若非你扑在我身上替我承受了两脚,只怕此刻我连命都没了。我这场祸事,冤有头债有主,若非小人加害,岂会如此?!她便是要趁着王爷和夫君都不在府中,才瞅准时机对我下手的,即便没有江州之事,她也会用别的法子,寻别的手段加害于我,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怨我,到底还是棋差一招,不如她阴狠,防范不够,才落得如此。如今即便她为我那可怜的孩儿偿了命,也是无用了,我真悔不当初,若是早先我能狠一些,不折手段一些,兴许那孩子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