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书意闻言便笑了,道:“我只说一句,瞧这丫头便恼了,这般泼辣嫁了人可如何是好。”
几人又说笑两句,廖书意才道:“明儿二妹妹还是到江淮王府去一趟的好,江淮王妃的帖子可不就是给未来大儿媳下的嘛,二妹妹不去岂不是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倒是微微,前两日祖母便下了禁足令,哥哥瞧文青那指套实在稀罕,微微便留在家中于哥哥也绣个指套可好?”
便是锦瑟一行拜访柳府那日,闫锐等一众公子哥儿自柳府离开却是一同到了福园酒楼中吃酒,其中丰乐侯家的公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因安东伯世子提及姚姑娘三字便突然对其大打出手,后又撂下话来,说那安东伯世子吃了酒,满口浊臭,实在是唐突佳人,若要谈论锦瑟却需得用净水香茶漱了口方可。
此事被当成笑话四处地传,安东伯府和丰乐侯府还闹起官司来,人人都说那丰乐侯家的三公子因见了锦瑟一面便入了魔,害了相思病。
这话总归是于锦瑟不大好,好在当日正好便发生了明孝帝遇刺一事,使得关于锦瑟的流言没能传播开,可这事儿却也传到了廖老太君耳中。还累的老太君恼恨生气一场,又念着谢少文潜逃一事,便给锦瑟下了禁足,不允她再出门访客。
锦瑟本便极为奇怪,那丰乐侯家的公子是扁是圆,她都不知,怎就好端端的就犯起了混来,听闻当日公子们吃酒那闫锐也在,锦瑟便对他有所怀疑,如今听廖书意专门提醒她明儿莫到江淮王府去,锦瑟便肯定了此事。廖书意这分明便是恐她去了江淮王府,那江淮王妃和闫峻再生出其它事端来,总归是人家的地盘有些防不慎防。
锦瑟也不愿和这般疯狗似的人物厮缠,闻言便笑着应了,道:“一个指套又有何难,明儿我做好叫人给哥哥送过去。”
翌日一早,胡氏便带着廖书敏和廖书晴三个往江淮王府去了,谁知未曾一个时辰一行人便匆匆而回,彼时锦瑟正在松鹤院中陪着廖老太君说话,胡氏进来时面色极为难看,锦瑟心知出了事,便忙告了退。
她自松鹤院出来总是不放心,想了想便直接去寻廖书敏,她到时碧江正站在院子中训斥着小丫鬟,见锦瑟来了面上一喜忙快步下了台阶迎了上来,脆声道:“姑娘来了,快进屋。”
碧江言罢却压着声音急声道:“我们姑娘正在里头哭着呢,不叫奴婢们进去,方才还将三姑娘四姑娘也给赶走了。表姑娘和我们姑娘历来是最亲近的,还得劳烦表姑娘劝劝我们姑娘。”
廖书敏历来都是刚强的,如今竟闷在屋中哭,锦瑟心中咯噔一下,忙道:“何至于此?”
碧江也来不及多说,只道:“今儿在江淮王府,那世子爷和府上客居的一个娇客有些不清不楚的,许是要先纳妾……”
锦瑟闻言面色大变,忙进了屋,她方到明堂,廖书敏便从内室出来,一双眼睛泪水汪汪的,瞧见锦瑟似是要笑,尚未笑出来倒先淌落两行泪来,遂也不再掩饰,拿帕子拭着道:“微微,我该怎么办……”
锦瑟忙上前两步拉了廖书敏的手,两人在罗汉床上坐下,廖书敏才哭着说起今日在江淮王府的事来。却原来今日三夫人生辰,众人便都在花园中游逛,谁知就刚巧叫廖书敏撞见闫峻和个姑娘衣衫不整地自一处暖阁中一前一后追逐着出来,那姑娘当时瞧见廖书敏便跑过来跪下,说她和闫峻是两情相悦,如今既然被撞破,便请廖书敏可怜她孤苦无依,还说她不会和廖书敏争宠,只愿跟在闫峻身边当个伺候的小丫鬟便好,请廖书敏万望看在她一片痴情的份儿上答允她。
廖书敏尚未过门,便撞上此事,当真成了京城笑柄,当时便白了脸,偏那闫峻竟一声未吭,只瞧了廖书敏一眼便甩袖去了。
后来,江淮王妃和胡氏商议了此事,江淮王妃只说那姑娘是她生母白姨娘家的侄女,因家中败落故而投奔了来,虽比不得大家闺秀,可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出了此事她很是抱歉,可却不能叫世人说王府欺贫爱富,欺负人家一介孤女,所有便提议叫闫峻纳了那白姑娘为妾。
这江淮王府当众打了廖家的脸,胡氏又怎能忍受唯一的女儿遭受这样的罪,当即便带着廖家几位姑娘回了府,如今胡氏已是打定了主意要退亲。
锦瑟听廖书敏断断续续地说完,见她已是慌了神,只一径的哭,便暗叹一声,江淮王妃真真是好手段。
当初闫峻欲娶廖书敏,是江淮王亲自带人来廖府下的聘,这门亲事也是江淮王直接拿的主意,将江淮王妃给越了过去,这等于是打了江淮王妃这个嫡母的脸,亲事谈定,江淮王妃岂能心平气和?这不便闹出此风波来,目的实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逼着廖家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