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言罢泪水滚落,又道:“即便是世子真在府中出了事,如今,叔父却来斥责侄女,难不成是疑心侄女动手打了世子?休说世子是习过武的,便是世子体弱,侄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又怎制服的了世子?叔父若然疑心侄女这院中人,也大可令管家去查,除了白芷和白鹤二人,我这院子中的婆子丫鬟们今儿可都未曾踏出依弦院半步。说起来侄女还要问问叔父呢,侄女那两个丫鬟去了哪里,为何如今都还没个人影?”
那白芷和白鹤自是被姚礼赫支开的,如今听锦瑟如此说,他面色难看,心中又着急,可见自锦瑟这里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这才勉强压了压火气,道:“叔父不过是问你两句罢了,不知便算了,何故竟哭了起来。你那两个丫鬟叔父令她们去办个差事,想来是借故跑到那里偷懒去了,一会子自会回来。还不快劝劝你们姑娘,行了,你既不知,叔父便也不问了,这便走了。你好好休息。”
姚礼赫言罢便匆匆走了,锦瑟冷眼看着他离去,这才讥笑一声又回了内室。那管家早便觉当时那两个护院瞧着眼生,只是当时事发突然,他没反应过来护院便没了踪影,如今奉姚礼赫的命找寻那两个护院,他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寻找之下果然一无所获,他将结果禀了姚礼赫,姚礼赫只气的一把摔了手中茶盏。
想着在自家府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就出了这种事,姚礼赫真是又恐慌又气恨。姚管家见主子如是,生恐被发落,忙道:“老爷想,我姚家在江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府上的护院虽不能说个个武艺超群,可也皆非花架子,那两个贼人出入姚府入无人之境,只怕是有些来头的,绝非泛泛之辈。”
姚礼赫闻言这才稍稍平静下来,凝眸深思,管家便又道:“老爷,今儿这事摆明是和四小姐有关,奴才听闻四小姐得了平乐郡主青眼,老爷您说,这两名贼人会不会和镇国公府有关?”
姚礼赫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想着镇国公府和武安侯府他皆得罪不起,此事真若和镇国公府有关,他也全然没有法子。只一点姚礼赫却清楚,那便是今日之事不管是不是镇国公府的人所为,他都得叫谢家觉着是杨家人干的。因为不将祸水东移姚府根本就承受不住武安侯府的问责报复。
这般一思量,姚礼赫便兀自咽下了这口气,忙道:“你速速去准备礼品,这便随我去侯府别院赔礼致歉。”
珞瑜院中,姚锦玉听闻谢少文来府,早便有些按耐不住,只她到底在姚老太太寿辰之日吃了大亏,如今又被禁足,连母亲也去了庄子,姚锦玉便是再思念谢少文,也不敢任意行事。她耐着性子在屋中生闷气,却又听闻了谢少文挨打,被抬出府的事情,一时间更是心急如焚,抬脚便欲往外冲。
贺嬷嬷见她如此忙拦住她,急声道:“我的好姑娘啊,如今世子爷已被抬出了府,姑娘便是追出去也是无用啊。”
姚锦玉闻言一怔,接着才跺着脚哭着回身扑倒在了床上,她兀自流了阵泪,这才抬起头冲贺嬷嬷等人道:“我无事了,你们都先去,我想自己静静。”
如今谢少文已离了府,贺嬷嬷等人也不怕姚锦玉再想不开闹出什么事来,见她已然恢复了平静便自退了出去。屋中姚锦玉却瞪着眼睛,握紧了拳头。想着母亲离府时说过,武安侯府的这门亲事怕是没可能了,姚锦玉的心中便一阵阵的发堵发疼,难过的像是要窒息过去。
她再念着谢少文那温文尔雅的气度,那俊美不凡的模样,高贵优雅的举止,更是眸中烧起了血色,暗自咬牙,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如今她的一颗心早便都系在谢少文身上,若然叫她再嫁于别人,叫她情何以堪?
母亲说总能给她说上一门好亲事的,可江州这地方姚家已是数一数二的门第,又能寻到怎样的好亲事?便是再好的也不能济上武安侯府半分,便是再好的人,也定连谢少文半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叫她就这样认命,倒不若一条绳子勒死她来得痛快!可如今又出了这等事,武安侯府岂还愿意和姚家结亲?这亲事一准是要退了,退了亲谢少文便和姚家再没一点关系了,他在江城,而自己却在江州,这……这以后岂不是连见上一面都难了?!
姚锦玉想着这些更是觉着心神俱碎,她怎么想都不能就此甘心,她豁然站起身来,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走,目光也坚定了起来。
不行,一定要想出法子,一定能有法子的。
不管怎样,唯今都得先解了这禁足才行。还有,贺嬷嬷几人轮番地看着她,她便是想做什么也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