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锦瑟又那般沉静地盯着她,不言不语地无视她,姚锦玉胸中的闷气没发出来,反倒越发堵的慌,整个都有些隐隐颤抖起来,这会子她只恨不能扑上去撕烂了锦瑟那张恬淡的小脸。
“姚锦瑟!你说话!怎么?你自知理亏,无言以对了?”
姚锦玉再次怒喝,锦瑟却仿似知晓姚锦玉的心思般依旧不言语,只是那么几分无辜,几分无奈和痛心地瞧着她。相形之下,姚锦玉破口大骂的举止便更显得粗鄙犹如市井泼妇一般。妙青和妙红两人跟随在姚锦玉身边,眼见不少下人都在偷偷往这边瞧,又见自家姑娘行为粗野,四姑娘却不言不语宽容地不和她计较,登时心中便打个突,只道以前总觉这位四姑娘是个良善好哄的,如今才知四姑娘才是真厉害,不动声色便能叫人相形见绌,比之自家姑娘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
两人心知这般闹下去只会叫姚锦玉更加自取其辱,到时候姚锦玉不好了,吴氏也不会绕过她们两个,故而便忙劝道:“姑娘,咱们快回去吧,老爷罚您禁足,如今您私自冲出院子,老爷知晓了岂不更加怪罪您和夫人。”
姚锦玉正在气头上,听了禁足两字,登时怒火便又往上窜了窜,见两个丫头非但不替自己出气,反倒净提出丢脸事给自己落面子,她当即便有些怒不可遏,回过头来竟是二话不说扬起手便对着妙红娇俏的脸蛋儿一巴掌拍了下去,骂道:“吃里扒外的贱东西!”
妙红不想一句话竟惹得姚锦玉暴怒如此,被打个正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园中,妙红面颊当即便红了起来,眼泪也滚滚而落。偏姚锦玉见她竟哭了,更是火大,怒斥道:“妩媚的东西,整日里就知道装出一副可怜模样,你作态给谁看呢,也不嫌恶心的慌!”
她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锦瑟闻言眸中寒光一闪,这才叹了一声,瞧着妙红满脸怜悯和无奈,道:“大姐姐生我的气,又何必迁怒自己的丫鬟。她们对大姐姐一片衷心,也是恐大姐姐被叔父责怪这才拉劝,大姐姐这般岂不伤她们的心?”
姚锦玉见锦瑟为妙红求情,心里愈发气恨,甚至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当即便抬脚又往妙红身上跺去,妙红却也精觉,姚锦玉的脚刚踹上她便就势倒在了地上,目光却盯向锦瑟闪过一抹怨恨。
锦瑟淡淡地移开眸子,瞧向姚锦玉,姚锦玉便扬了扬下巴,冷声道:“我自己的丫鬟我愿意怎样管教便怎样管教,她们也自当受着,我才是这府中的嫡长女,用不着你来多嘴多舌地教我该如何行事!”
锦瑟见远处不少下人都面露唏嘘,连妙青听到这话神情都有些寒心,她便笑着道:“瞧大姐姐说的,我哪里敢教姐姐如何行事,只不过是担心姐姐会因我叫丫鬟们寒心罢了。再说,大姐姐生我的气却发落她们,我总是心中内疚呢。不管怎么样,还请姐姐相信,我对婶娘,对姐姐是一片真心的。今日我和文青险些丧命,若非镇国公府的侍卫相救早便回不来了,回到府中原想着姐姐定会好一番宽慰,却没想竟因族长和宗老们惩罚婶娘一事叫姐姐生了误会。姐姐实是冤枉了我和文青,去寻族长实是镇国公世子觉着此事牵涉太大,理应告知族老们知晓。而要处罚婶娘的也是族老们的一致决定,婶娘有孕在身,且刚动了胎气,我也担心忧虑,可族老们不允我多做求情。如今大姐姐怨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这妙红姐姐说的对,大姐姐还是快回去珞瑜院吧,叔父一会子送了族老们可便回来了,瞧见姐姐在这里只怕不好。更何况姐姐这般的闹,知道的是姐姐顾念生母,不知道的只会以为姐姐这是对族老们的决议不满,是不敬族老,这不敬族老按照族规严重的可是要在族谱中除名的,姐姐快莫闹了吧。”
锦瑟的话可谓句句都为姚锦玉着想,说的真挚而动情,却也点名了一点,吴氏身怀六甲且如今正在坐胎,族老们竟还执意要处罚她,这说明了什么,就不得不叫下人们深思了。
锦瑟说的越是情真意切,姚锦玉便越是觉着她不安好心,岂会真随了锦瑟的意,见锦瑟劝说间瞧向她的眸子含着讥讽和鄙夷,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姚锦玉便越发地怒不可遏,竟是面色狰狞地向锦瑟扑了过来,口中谩骂着道。
“姚锦瑟,你说谁会被开除族谱?!你这种忘恩负义,轻狂妩媚的才该被开除族谱免得败坏了我姚氏一族的名声。明明已经和武安侯世子订了亲,却一口一口镇国公世子的叫的亲热,将才站在前院和你有说有笑的便是镇国公世子吧,却不知文哥哥瞧见你将才那轻狂的举止会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