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那孩子没什麽喜欢不喜欢的。”云夜叹了口气,道:“连愚山若是有一副好身体,我也没必要这麽做。可是他患的是机理不调之症。如果他没被珞儿看上,平凡度日,细心调养,可与常人无异,平安过完这辈子。但是他既然被珞儿看上了,又是连文相的孙子,将来若是坐在我这个位子上,操心政事,为君分忧都是少不了的。何况皇室一向重视血脉。即便珞儿像你一般,不在乎子嗣传承,但朝廷里的其他大臣、这天下的云国子民、甚或连文相本人,又怎能不在乎?我生珞儿尚且去了半条命,连愚山那小病秧子又该怎麽办?”
云珂其实隐隐也想到这一层,却没有云夜想的那般精细深入。云夜虽然性情凉薄,为人寡淡,但从这番话中却可以看出,他对儿子也是用心甚深的。
云珂无言。
当年来自朝廷和皇室的压力何其之大,他是知道的。不然以云夜这般我行我素,睨世傲物之人,为何定要冒著生命危险逆天生子。
叹息一声,云珂道:“愿水神庇佑连愚山,让他早日康复!”
云夜没有说话,只是把玩著手里的琉璃盏。
连愚山走的那天,天色阴沈沈的,好似就要有暴雨来临。
云国的雨水一向充沛,下起来没有几个时辰停不了。连夫人忙里忙外地把东西都准备好,与公公连相一起站在门外送他。
“愚儿,路上要小心啊。”
“娘,我知道了。祖父保重身体!娘保重身体!”
连文相点了点头,仔细叮嘱他到了浩瀚神殿要如何做人做事。连夫人心里难过,在旁直抹眼泪。
“大嫂放心,有我照顾他呢。”说话的是连文相的二子连靖宇,这次便是他送侄子去内海。连愚山的父亲连靖文外放在地方上做督察御史,任期未满,尚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