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俭端着自己亲手为灵之做的哥哥爱心晚餐心里哼着轻松愉快的小调向他们一起同住的漂亮小居走去,说是小居,其实如果林俭细细去观察的话也许会发现这个小居是隐宫最完善,最幽静,最有四季味道的小居。
轻轻推开主卧房隔壁亮着灯闪着小小人影的书房,本以为轻手轻脚就可以躲过房间主人的那灵敏的耳力,在打开门的时候还是接收到来自一手平放在书桌上,两眼直视着他的灵之的冷眼。
林俭也很想像灵之一样刻苦学习,有道是学海无崖,活到老学到老,可是在现代的他也念了这么多年书,到社会上也得到了不少的工作经验以及为人处事之理,要是要他抱着本古文还不如直接让他去冰水中蹲一个晚上。
“灵之,饿了吧,我特地给你做了几道清淡点的小菜,别看书了,再看下去你就会得近视眼然后变成四眼田鸡,整一副书呆子的傻样。”
把托盘上的三菜一汤再加一碗饭放在桌面上,自作主张的把灵之手中的书在他看的那页上折了个角合上放到一旁,拉过灵之微冷的小手把筷子放到他的手中。
对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林俭灵之除了瞪他之外是别无他法,按着对方那一连串熟练的动作的安排静静坐了下来开始吃他的晚饭。
“哪,这道是我亲手给你烹制的水蛋,从打蛋到出锅都是我,绝对不假他人之手,够不够滑,会不会咸,你试试?”林俭很婆妈的用勺子舀起一小勺放至灵之小嘴边,刚放一小口放在嘴的灵之在对方热切的注视下张开了小嘴吃了林俭喂过来的一小勺滑蛋。
其实还不错。
“好吃吧?”
这可是他活这么大岁数做得最多的一道简单又容易的一道算不上菜的菜。
“一般,盐下多了。”灵之不冷不热的轻轻道了句,心里却泛起前所未有的小小旖涟,特别是看到林俭急切想尝试自己亲手蒸的蛋以后,他用的可是刚才他吃过的勺子,本来是没什么,可是灵之却莫名的咬了咬唇低下头安静的吃饭。
“小骗子,味道刚刚好一点都不咸,敢情你跟路隐之呆久了好吃的东西都忘了吧?”
林俭哀怨的摸摸灵之的小脑袋,被后者用几乎能杀死人的冷眼怒瞪,“说了别摸我的头!”
“摸一下又不会少根头发,更不会死,没关系啦,而且我看到你就想摸你头发……”
“林俭,你不想活了?”
“好吧,我不摸就是,”只是现在不摸,逮到机会再摸也一样,“哎,我问你啊,你真的没有家人了么?”反正他是记得这小家伙没有家,亲自夹了根青菜到灵之碗里,然后放下筷子双手平放在桌上问道,“那路隐之跟你是哪种亲戚关系?”
灵之细细的咀嚼着香喷喷的米饭,但与此同时他是沉默的,在林俭把脸都快贴到他的小脸上他才幽幽开口道,“我是叔叔带大的,来到这里学习了叔叔亲自授予的功夫,至于你说的那些家人大概就没有了。”
“这么说你是路隐之带大的呀,他一定对你很严厉。”
据才见过路隐之一面的林俭的观察,他得出的结论是路隐之不像表面那样看起来好说话,其实他内心是极其的冷淡,他那双不带笑意的双眼早就透露了他的冷酷无情。
灵之同意的点了点头,“是挺严厉的。”
当然林俭不可能知道‘挺严厉’这三个字的程度。
感受到灵之说这话时的沉重,林俭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好受,呼吸有一点点不是很顺畅,像是有人在他的心口处塞下了一片小小的棉花,靠近灵之轻轻的搂着他的小肩膀,他不知道灵之的所有事,但是同样是身为一个没有父母亲的林偷,此刻他觉得大家都在一条平行线上,有着淡淡的悲伤,也有些对亲情的渴望。
静默且伴着书香气息的书房内,小孩以他那以生俱来的优雅餐桌礼仪在慢慢咽下可口的美食家常菜,而另一个年青的小伙子以温柔的眼神看着小孩一点一动的小脑袋。
他不知道这颗小脑袋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也不知道如何去探寻,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心疼他,细细的照顾他,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种人,同一种想要依靠的人。
他们可以在黑夜相互依偎,也可以在白天以不同的眼神交流着莫名流动在他们之间的情愫,他们也可以在默契的日常生活小习惯上体贴对方,为对方的一点点小改变而开心,而雀跃,但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切都发生的莫名其妙,这一切又发生得那么自然而然,这一切又那么的平静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