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歪斜着嘴角,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嘴角还有可疑的光芒闪动着,一只眼睛像死了的金鱼眼,一只眼睛却是死死的瞪着她,她握着的手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不就是中风了的样子吗?
苏依依傻愣了一会儿才猛的用力甩开了自己捉着的手,力道大到将躺着的苏老夫人都拉扯动了一下,她面色惨白的倒退了几步,瞪着床榻上的人,不停的摇着头:“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祖母没有中风,都是你们在骗我对不对?祖母怎么会中风呢?她答应我的事情都还没有为我办到,她中风了的话我怎么办?有谁为我出头讨公道?我不要,我不要!”
苏依依口口声声念着的都是自己,丝毫没有关心苏老夫人本身的健康情况,她想着的是苏老夫人病倒了就没有人为自己出头了,而不是担心苏老夫人的身子,可见苏依依这人心底里也是极度自私的。
苏明诚听了这样的话更是对苏依依失望透顶了,对这个女儿也算是彻底的认清楚了,她不是任性刁蛮,而是自私到了极点,母亲疼爱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中风了却得不到她一句话关心的话,这么多年真是白疼她了!就算今天的事是母亲一手造成的,可是现在她都中风瘫在床上了,依依作为她的孙女,怎么样都应该关心一下吧?
苏明诚痛心失望不已的望着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女儿,心里悲凉一片,今天发生的事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让他心力交瘁,挺直的背脊也似乎微微弯曲了。良久之后才冷着声音吩咐道:“来人啊,将小姐带回府中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不然就唯你们是问!”
“老爷!”苏夫人虽然也对女儿的行为觉得寒心不已,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又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还是很为女儿难过的,更加不想看到女儿的将来一片黑暗。
苏明诚冷瞪了一眼自己的夫人,“你想让整个苏家为她陪葬吗?”
苏家家风一向良好,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依依不嫁进宣平侯府,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去家庙!其实他更加希望依依去家庙,这样才是一个贞洁烈女该做的,可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他也希望她后半生还能有依靠,所以才当机立断的决定让她嫁进宣平侯府。
宣平侯府的小公子为人虽然荒唐了一些,但好歹也是宣平侯的嫡子,嫁过去就是正经八百的正妻,难道会比去家庙要坏吗?他这样做不也是为了依依好吗?
苏明诚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了,回京之后虽然也了解过现在京城的情况,但是他了解到的只是少部分,就好比如这个宣平侯府的小公子,他只是知道他是有名的纨绔子弟,为人有些荒唐,但是其中的细节却是不清楚的,他要是知道,估计宁愿将苏依依送去家庙也不愿意将她嫁入宣平侯府。
苏夫人一怔,面上闪过隐忍的伤心,默默无语,无声的同意了自己丈夫的决定。
“将小姐带回府!”
苏依依不甘的尖叫了起来,拼命的挣扎着,却抵不过几个婢女嬷嬷的力道,拉拉扯扯的将她半拖半钳制的拉出了屋子,离开梅院从后门离开穆王府回苏府去了。
苏依依一走,屋子里又静了下来,不管是苏明诚两夫妻还是珏麟两夫妻还是一直沉默着没说过话的老王妃谁也没有开口,也不知道各自的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一阵尴尬又令人不舒服的沉默之后苏明诚可能是平息了内心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了,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要是说和珏麟这个小王妃一点关系都没关系他是不相信的,他不是毛头小子,活了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
但是他能怎么办?就算是她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是母亲和依依先动的歪念头,想要设计珏麟和依依生米煮成熟饭,木槿曦只是将错就错而已!
“今天的事……穆王府如果愿意就此揭过,那 ”苏明诚忍着心里的憋屈,平稳的开口说道。
“今天的事是苏府的事,我们穆王府不好插手,虽然依依在我儿子的满月宴上做出了这样的事,但是她也受到了毕生难忘的教训,所以穆王府不会追究这件事的。”木槿曦笑容可掬又无比宽容的说道。
苏明诚顿时气结不已,更加的确定了这个木槿曦不是普通的女子,难对付着呢,就算依依进了穆王府也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瞧这木槿曦不但牢牢的握住了穆王府的管家职权,还把珏麟的心拴得紧紧的,连老王妃也是对她格外的纵容,又有两个儿子旁身,地位绝对是无法动摇的。
可是为什么聪明了一辈子的母亲就看不透呢?如果母亲能看明白,不要生出将依依送进穆王府的心思,那依依根本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管如何的不甘愿,苏明诚,苏府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谁让自己理亏呢?等到傍晚,苏府的人就悄悄的离开穆王府了,苏依依的事虽然被不少的人知道了,但是木槿曦隐晦的提醒过他们,不要将事情传出去,所以外面即使有一些风声也影响不大。
等客人离去之后老王妃才开始问了起来,木槿曦也不隐瞒将事情都说了一遍,气得老王妃直说苏老夫人活该,是她的报应,活该她中风了,这样以后她才会乖乖的在府里不会到处兴风作浪!
至于珏麟亲娘的事,木槿曦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瞒着老王妃没有说,等到晚上在两人的寝室里,木槿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珏麟,因为他是先皇后的儿子,而且知道这个真相之后对苏老太婆应该就更加的不用觉得愧疚了。
“珏麟,关于今天的事,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分了?”木槿曦试探的问。
珏麟奇怪的瞟了她一眼,“怎么这么问?你忘记了,今天的事可是我同意的,你事先不是已经告诉过我你的计划了吗?我同意了啊,既然我都同意了,又怎么会怪你?而且这件事错的不是我们,是苏府,既然如此我怎么会觉得你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