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倒也十分欢快,其中只不过是萧临对那所谓的「肉丸」发生了点小小的疑问,他很艰难的用筷子捞起了一块肉渣,放在眼前费力的看啊看,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就是肉丸子吗?还是说肉丸子都煮碎了,变成这种肉渣了呢?」
不过这份质疑很快就被柳树的暴戾给终止了。他伸出筷子在萧临的碗边狂敲一通,大吼道:「你懂不懂啥叫礼貌,在俺们乡下,有肉吃就不错了,还轮得着你去挑剔肉丸肉渣,你不吃,俺一脚把你踢出去,敢让俺娘伤心,俺要揍得你满地找牙。」
据说很伤心的柳大娘同样暴怒的开口了:「阿树,你还存脸说人家,这就是你待客的礼貌吗?还拿筷子敲着人家的碗吼,娘教你多少遍,一是一二就是二,肉渣就是肉渣,难道你美其名曰它是肉丸它就是肉丸了吗?你把猪叫成牛,它就能长成牛那么大吗?给俺好好的吃饭,不然一脚把你踢出去。」
萧临再不言语了,迅速将那名为肉丸的肉渣给吞了下去。同时他在心里记下了和土包子相处的第一要素:想和土包子椁树好好相处,就必须要紧密团结在柳大娘的周围,和她搞好关系,只要搞好了柳大娘,就算柳树到时不想嫁给自己,柳大娘也完全有可能一脚把他踢进自己的花轿里。
在铺了打着几块补丁的大炕褥子的通炕上睡了一夜,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萧临自从遭遇埋伏后,这几天一直处于高度的警戒中,如今总算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身下是暖呼2乎的褥子,耳边是柳树香甜的呼吸声,偶尔有几个小小的呼噜,月光在墙上洒下一大片的明晃晃的影子,他的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下来,很快就沉入梦乡之中。
睡得正香,柳树的大嗓门在自己耳边响起:「喂,起床了起床了,咱们今天的活儿多着呢,俺说过要教你自食其力,俺绝不会食言的。」身上正在遭受剧烈的摇,萧临想也不想,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抓住那两只打扰他好梦的爪子,毫不犹豫的甩了出去。
「好啊你个家伙。」柳树愤怒了,扑上来一把揪住萧临的耳朵做无‘限拉长运动:「你起不起来起不起来?再不起来俺把你耳朵给扯下来下酒,俺最喜欢吃——耳朵了。」随着他毫不留情的用力拉扯,剧痛终于让萧l临睁开双眼。
在红衣派的时候,萧临的起床气是出了名的,所有伺候他的人都知道,除非发生天大的事,不然千万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叫他起床,就连他的姑姑都不会在大清早的时候去喊他起来练功,明着说是不和他一般见识,其实谁都知道,就算那些前辈,面对因为好梦被扰而发飙的萧临,弄不好也要灰头土脸,再被一个小辈给打伤,一辈子的老脸就都丢了。
如今柳树不知道他的习惯,贸然去挑起了一头狮子的怒气,如果是以前,他不死也得重伤了,萧临刚睡醒时是六亲不认的。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头狮子在遭遇暗算后,已经变成了一头病猫。
因此当病猫红着眼睛张牙舞爪的扑向柳树,一边叫嚣着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时候,健康老猫把眼睛一瞪,胳膊抡圆了,抬腿跨在病猫身上就是一顿老拳,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二十来下,终于让萧临的神智全面复苏。他挣扎着哭号:「柳大娘,救命啊,柳树要谋杀我啊,柳大娘……」
「哼哼,今天王婶家娶媳妇,俺娘早就去帮忙了。」柳树狞笑,拳头继续无情的落下:「没想到你这个公子哥儿毛病还不少,好心叫你起床还要被你打,俺今儿非要好好治治你这些骄躁的毛病不可,俺打俺打俺打打打。」
萧临从小出身贵族,这一辈子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头,被柳树揍了一顿老拳,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容易等柳树揍完了,他一个鹞子翻身立了起来,正要和柳树拼命,却一下子见到对方那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晕红了的双颊,那隐含着怒气得意神情的眉眼竟活泼泼的如同会说话一般,让这张本来平凡的面孔一下子鲜活美丽无比。
萧临的骨头一下子就酥了,忽听柳树阴恻恻的问道:「干什么?还想揍俺吗?」
他叹了口气,心道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于是吞了一口口水,咳了两声道:「不,不是了,我是想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干活?不如等洗完睑吃完早点就走吧。」
柳树哼了一声:「废话,这还用问吗?干活挣钱的事,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哼哼,还早点昵,就桌上有半块饼子和半碟腌萝卜,你爱吃就吃,不爱吃就赶紧洗脸,时间不早了,去晚了刘老揠是要扣工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