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刚刚是谁说过花岩蛇是蛇中之王,竟然被人辣手杀掉,要替我找出凶手严惩不怠的?现在又想打马虎眼……」

凤九天大声的呵斥,一步跨上前去,在聂十方阻止他之前掀开了床帐,看见里面正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朱未,他大声的吼道:「说,是不是你这个混蛋杀了花岩蛇,那条身上带着五彩花纹的约有胳膊粗的大蛇?」

朱未已经把他和聂十方之间的对话都听到了,听见凤九天说要宰了凶手的时候他就开始发抖,没办法,天生胆小,这若是李大喜和张大海,只怕早就蹿出去指着凤九天的鼻子开骂了,还能容忍他欺负到跟前来。

「是……是……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朱未抬起头,小眼睛吓得雾气蒙蒙,可怜巴巴的看着凤九天:「我……我只是看见聂十方上次喜欢吃蛇羹,所以……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果然是朱朱。聂十方叹了口长气,在凤九天的背后大声道:「没错,是我的命令,我觉得朱朱做的蛇羹非常好吃,所以就让他继续抓蛇做蛇羹给我吃,九天,你有怨气冲我来。」

「我找你干什么?我就找他……」凤九天吼完,忽然就愣住了,倒不是因为朱未「妈呀」一声抱着头逃到床尾蹲起来,而是他忽然想起:这里是聂十方的卧室,而此处是卧室中唯一的那张床,这个一身土气的土包子在这张床上,说明了什么?

凤九天想起沈千里和李大喜,又想起江百川和张大海,更想起在龙虎山上聚会时那两个土包子对聂十方的诅咒,他的脸色开始发白,并且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聂十方还怕凤九天对朱未出手,一步跨上来,待看到朱未抱着脑袋蹲在床尾不敢抬头,身子瑟瑟发抖时,那点对兄弟的愧疚立刻被熊熊怒火所取代。

一脸的谄媚转眼问就化成十殿阎罗王,他冲着凤九天就吼:「你看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子了?不就是一条破蛇吗?死了又怎么样?就是我让朱朱去把那只蛇杀掉的,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别对着一个手无寸铁没有武功的人大呼小叫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朱朱吓出个好歹,我就打上你的凤鸣山。」

他咄咄逼人,把凤九天吓得步步退后,他不是被聂十方的怒吼吓的,而是被心中那个已经证实了的猜想吓的:「聂十方,你……你叫他什么?」

「朱朱,怎么了?他名字叫朱未,我叫他朱朱碍着你什么事了?」聂十方恶声恶气的吼,他现在认为凤九天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敌意和挑衅,不自禁的就开始处处辩白,用一种最激烈的方式。

「朱未?朱朱?他……他……他是你的……你的爱人?」凤九天说的虽然是问句,然而他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只看聂十方这前恭后倨的态度,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又怎么样?」「不是,俺是他十六婶娘的儿子。」这两句话同时出口。聂十方回过头怒瞪着急于撇清两人关系的朱未:「再敢说一句不是给我听听。」

朱未立刻低下头去,而凤九天则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十方,你……人家还没有承认,你……你就单方面的认定了?」

俗,真俗,又进入沈千里和江百川的老套路里了,不过说可怕也是真可怕啊。凤九天觉得自己身上的冷汗一滴滴滴落下来:难道土包子的嘴都是天底下最灵验的铁口直断吗?

「没错,迟早会是的,什么叫单方面认定?」聂十方不高兴好友用的这个单方面的词,再次认真的强调朱未是自己的人。

「那个……我忽然想起我山寨里还有点事情,就不……就不打扰你们了哈,那个……你们慢慢谈……慢慢谈……」凤九天几乎是倒退着离开的,还差点被门绊了个跟头。

「九天,我让人去把那条花岩蛇的尸体取给你再走吧。」聂十方好心的提醒,好友刚来时怒气冲天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他对那条花岩蛇的深厚感情。

「不……不用了,十方你说得对,嘿嘿,一条破蛇而已,嘿嘿,破蛇而已,哪儿比得上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啊,就留在这儿让朱未给你炖蛇羹吃吧。」凤九天在门外嘻嘻笑着,然后转身就飞奔出去,风里传来他绝情的声音:「聂十方,你给我记着,在我娶寒芳仙子之前,不许你到我的凤鸣山上。」

「切,有毛病啊,我去你的凤鸣山干什么?」聂十方嗤笑,凤九天的来去匆匆虽然让他疑惑,不过想起床帐里还有心爱的人在等着自己,他也顾不上去深究了,一个高儿就蹦回床上去,却在下一刻就傻了眼。

只见朱未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眼神闪烁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