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看清朱未满身满脸的草叶儿,就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笑道:「这是哪儿蹦出来的兔子,敢在咱们的地盘上劫咱们。」
「你们的地盘儿?哼哼,这里可是聂十方聂公子的地盘,不管你是这个州的老爷还是这个县的富户,只要你是为富不仁的,我们聂公子就绝不会放过你。」
朱未洋洋得意的说着,一边回过头冲着同样目瞪口呆站在山道上的土匪们道:「大哥你们来了,太好了,快劫住这些家伙,告诉他们我们就是劫富济贫的土匪,专门劫他们这种为富不仁的贪官恶霸。」
一下子没了声音,山底下车队的人和山路上的土匪们两两相望,半晌,那车队的领头模样的人才颤抖着说出一句:「兄……兄弟,原来你们是来劫我们的,那个……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咱们……咱们有事儿好商量,你们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只说到这里,他就再也忍不住,大笑着在地上打滚,接着车队的人也都滚了一地,伴随着震天的笑声。
朱未正想着自己这面的高手可够多的,根本没费事儿就让这些家伙们中了笑毒,没想到回头一看,那些山路上的土匪们也都笑滚了一地。
其中那个小头目还「挣扎」着爬起来,坚定的道:「没错……我们……我们就是来……来抢你们的……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啊哈哈哈……不行了,肠子要笑断了。」
朱未手足无措的看着双方躺了一地的人,到这时候,再听完这些话,他要是还不明白自己闹了大笑话可就说不过去了。
聂十方和蔽日在半山腰上看着,蔽日叹息道:「完了,大势已去,主子你看看那些混蛋笑成什么德性就知道了,朱朱不但闹了笑话,而且这笑话闹得一定还不小。」
他拉了拉聂十方的衣角:「回去吧主子,这种时候现身,咱们的形象也会跟着受损啊。」
聂十方却动也不动,双眼只专注看着山下那个唯一站着的人左望望右望望,一脸恨不得钻到地下的羞惭,他心里泛上数不尽的柔情:这个可爱的朱朱啊。
忽见车队里那个头目爬了起来,看着朱未嘻嘻笑道:「大哥,你是我们聂大当家的什么人啊?听你称呼他为聂公子,莫非是他新要的仆人,哈哈哈,也忒没有眼色了,我们这一队的东西都是要拿到山上孝敬大当家的。」
朱未一颗头迅速的垂了下来,嗫嚅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他脸上的红云一直蔓延到耳后和脖子上,心想完了,要让聂十方知道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不把他赶下山才怪。
正想着,便听身后传来一个优雅慵懒的声音:「罗大头,朱朱,哦,就是你眼前的这个叫朱未的人,他是本当家的最心爱的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笑声嘎然而止,所有土匪都惊恐的抬头看向山路上潇洒摇着折扇,笑得一脸云淡风清往下走的帅气男人,那股气势让他们每个人的心脏都紧缩起来。
「十……十方……哦,不对,聂……聂公子……」朱未的手似乎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结结巴巴的说着话,头都低到了胸前,他实在是没有脸见聂公子了。
「叫我十方。」聂十方强调着,然后过来使劲的把朱未搂在怀里,微眯的眼迅速扫视了一圈以各种姿势趴在地上呆呆看着自己的土匪们。
「怎么?地上很凉快很舒服是不是?所以兄弟们都躺着不起来了。」聂十方将折扇合上在手里敲了敲:「那正好,朱朱当初盖的猪圈都还闲着,你们今晚就去那里睡吧,如果睡不下,就去他院子里和那群猪挤一挤。」
他搂着朱未,转身就往山上走,朱未挣了两下,那两只健壮的胳膊箍的自己纹丝不动。
身后传来狼嚎声,才嚎了两声,聂十方就阴森森转过头去:「还有,这车东西是我特意调来给朱朱补身子的,你们都小心些,出了差错我唯你们是问。」哼哼,敢嘲笑他的朱朱,这就是下场。
刚才还笑得打滚的家伙们,这时候连哭都来不及了。蔽日悄悄过来,同情的看着他们:「笨,你们在看到朱朱的样子后就应该想到了嘛,竟然还敢大肆的嘲笑,本来主子不打算现身的,可他能眼看着心爱的人受这种气吗?你们啊你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罗大头拉住蔽日的裤脚:「我们怎么自作孽了?你早知道你不和我们说一声,再说那个朱未一副土包子样,我们哪能想到他是大当家的心上人啊?」
「就因为他是土包子啊。」蔽日一脸了然的神情:「你们想想,沈千里沈当家的娶了个什么?土包子对不对?江百川江当家的呢?也娶了个土包子啊,所以你们一看到朱未那副包子样,竟然还没想到,笨。」蔽日说完,抽身就要往回走,他要赶紧把这个大发现告诉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