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方心想:谁和你一样干这种力气活啊,我这是急的。不过他没有说出来,拍拍朱未的肩膀:「行了,你在这里好好过,有什么不周全的事就和丫头们说,或者去找我。」

他走开两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回来从怀中又掏出一块雪白的绢帕:「好了,给你留着擦汗吧,真是的,大夏天怎的连绢子都不备一块。」

朱未千恩万谢的接过,放在手中珍惜的看着,手指在上面细细的抚摸:「啊,真滑,摸上去好舒服。」他彷佛在温柔的执着情人的手,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聂十方的呼吸一窒,这样半垂着头的朱未,他修长的手指在那块洁白绢上细细的移动,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就忽的掠过「风情无限」这个词。

聂十方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朱未的小院。一路上他的表情宛如天要塌下来一般的惶惶不安。

他竟然觉得朱未风情无限?那样平凡的连一点出彩地方都找不到的脸,他竟然会……会觉得风情无限?天啊,这太可怕了,那一刻他的脑子里一定是进了水,没错,一定是的。

他怎么会觉得朱未风情无限呢?聂十方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笨蛋,呆瓜,他不就是皮肤的弹性好一些吗?干什么能扯到这么远。」脑海中出现了那人瘦削均匀的身材,自己拿帕子给他擦着汗,手底下有着不错弹性的肌肤一寸寸从他指尖上划过。

「啊啊啊啊……」聂十方抱着脑袋哀叫:「不对不对啊,你不能想这些啊聂十方。」没错,他都在想什么啊?李大喜张大海好歹还有张英俊的脸,可这个朱未有什么?带出去丢不丢他聂十方的脸啊。

「不过也不对啊。李大喜那么倔,张大海那么凶,哪有朱未这样温柔听话的好脾气,而且给他一点点的东西都能让他露出那么可爱的惊喜表情。」他小声的辩驳着,然后就那么僵硬的石化在山间小路上:完了完了,他都在想些什么?难道真的要沦陷了吗?

夏日炎炎,聂十方却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在冰窖之中。

「不……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月老那个家伙得逞,想把我也安排给土包子,哼哼,你就等着吧,我聂十方决不是沈千里和江百川,我要抗争到底。」他喃喃的念着,目光坚定。

聂十方从那天开始,再次将朱未给冷落在一边,他不管了,他什么都不管了,就算整个荷花山都变成猪圈他也不管了,大不了搬去关山别院住。

他决心坚定,就连遮天过来向他报告朱未养了十头小猪,他都不理不睬,只要他不把猪赶在自己的聚义堂和书房卧室里,就随他折腾去吧。

所以当遮天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向他报告说:「朱未他……」聂十方根本连下文都没听,就直接挥手道:「闭嘴,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的名字,只要他不把房子烧了,其它的都随他便。」

遮天摸着鼻子离开。聂十方松了一口气,快速驱赶开在心头浮现出的人影,逼自己把全副心神都用到面前的圣人之言上。

转眼间就到了初秋时节,聂十方忽然想起前年种在后山坡一大片林子里的灵芝。

那是二叔送给他的上好灵芝种子,种下去后好容易长出了二十多棵来,因为散在林子里,那些灵芝就如同野生的一般,生长十分缓慢,去年的时候还只有一点点大,今年初夏去看,长得有小蘑菇般大了。

「蔽日啊,我过几天要修炼毒功了,你现在去后面林子里挖棵灵芝出来,我要略微增长点功力抵抗吸收蛇毒。」聂十方翻过一页书,对刚进来送莲蓬的蔽日吩咐。

「主子,你要……灵芝?」蔽日的表情十分滑稽,瞪着眼睛张大着嘴巴看着聂十方。

「怎么了?我要灵芝很奇怪吗?」聂十方不满于蔽日惊愕的表情,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可能性,他把脸往下一沉:「是不是你们以为我忘了,结果把灵芝都给偷吃了?」

「主子你可别冤枉我。」蔽日委屈的叫:「什么叫我们偷吃,都是被朱朱养的那十头猪给明目张胆的拱去吃了。」

聂十方一头撞在面前的桌子上,他杀气腾腾的站起来狂吼:「什么?你说什么?让……让猪给吃了?混帐东西,你们……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他的心在滴血,灵芝,他的灵芝啊。

「不对啊,遮天说他过来报告主子,结果主子根本没让他说话,还说只要是不把山寨里的房子烧了,就随朱朱去。」蔽日无限委屈:真是的,早干嘛来着,现在知道兴师问罪了。

「他……不是他……」聂十方想起两个多月前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他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转身就往门外走,却又忽然回过头来,眼里升起一丝希望:「那些猪……吃了几颗?灵芝都长在岩石缝里,它们应该只吃了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