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龙锋却到底还是没有下水,他了解自己,现在对方史有一份喜爱之心,下了水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色心,若说忍倒能忍住,可他不愿受这份罪,强忍着不让兄弟快活可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
方史见他没下来,心里也松了口气,连忙几把把身上擦干净了,跳上去穿衣服,果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龙锋看了他一眼,嘴角慢慢向上弯出弧度,微笑道:「这样才是方方该有的样子嘛,好了,回去睡吧,别忘了明天早朝上你还要当着众大臣们的面儿给朕破那个案子呢。」
「知道了,臣定不辱使命。」方史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抬头挺胸的与龙锋并肩而行。
龙锋见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想起后宫嫔妃,朝中臣子,除了大将军齐英和二弟龙峥外,莫不是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只有一个兰妃还能好一些,却也没有方史这般的铮铮风骨。
因越看越想越爱,暗道看来是上天的惩罚,偏偏让自己唯一动了心的人成了唯一一个他不能碰不敢碰的铁蒺藜。
「咦,这不是往春风阁走的路吧?我记得我没看见春风阁附近有这样高的楼。」
方史诧异看向龙锋,却见他无奈摇了摇头道:「你啊,该说你是后知后觉还是方向白痴,这都要到鸿飞宫了,你才想起来和朕说不是往春风阁走的路。」
「鸿飞宫?不是你的寝宫吗?」方史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怀疑戒备的看向龙锋,渐渐停住了脚步。
龙锋只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放心吧,朕不会吃了你的,堂堂天子金口玉言,只不过是鸿飞宫近些,天又太晚了,就赐你在那里住一夜,也见识见识什么才叫人间繁华。」说完,上来不由分说的拉了方史就走。
不出龙锋所料,方史进了鸿飞宫后,整整半个时辰没有挪动下步子,这琉璃世界珠宝乾坤已经超出了他可怜的想象力。
直到腿都站得有些僵硬了,他才怒瞪了龙锋一眼,径自来到靠窗的榻上躺下,一言也不发。
龙锋也不问,挥手命宫奴熄了大灯,只留外面几根红烛,影影绰绰的映着屋内如画仙境。只是这仙境中的两人,却都是各怀心思,直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方才撑不住睡了。
夜渐渐的短了,五更时分天已大亮,龙锋和方史梳洗完毕,换上龙袍官衣,用过早膳,便一起来到干华正殿。太监总管卢九一声高唱,文武两班大臣鱼贯人内,方史也连忙急走几步,来到文官的最末尾站定。
龙锋环顾了众大臣们一眼,道:「盗马碎石案在方卿家不辞劳苦的追查下,已经水落石出,现在就让他揭晓答案吧,方卿家。」
他的语气平淡,方史在底下暗暗的品评着,心道这帝王威严,君临天下的气势,他倒是尽有的,可惜啊可惜,明明该是一个好皇帝。想到这里,忽听龙锋叫自己的名子,于是忙站出来道:「臣在。」
「你就和众卿家们说说,贼子为何要盗马碎石,又如何运马出宫,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朕也都等得好奇了呢。」
龙锋含笑看着方史,眼中藏着一抹谁都猜不透的深意,又似有意似无意的和龙峥对了一下目光,方转过头来听方史说。
「回皇上,盗马碎石的贼子不是别人,正是陛下座前受宠的骑奴张山岳和游奉二人,他二人都是相马的大行家,当下一看见陛下的宝马,不由立时起了贪心,想据为己有,虽这二人其心可诛,倒是真正爱马之人,至于碎石,那是他二合力而为,因为若只盗马,立时便会有人疑心到他们头上,因此使了个障眼法,让人摸不出这贼子的目的,自然也就无从破案了。
这二人盗了马,便是大摇大摆的骑回家去的,他们身为陛下的骑奴,每日都是骑马回家,这也实在平常之极,因此守门的卫士根本就没有任何疑虑便放行了,至于为何没有认出宝马来,据那晚守门的两个卫士说,一则因为天黑,他们不知有异,也没留神细看;一则张游二人得陛下宠爱,知他们爱马,常赐以名驹,二人为耀圣宠,骑回家也是常事,因此竟轻易被他们混了过去。
此案来龙去脉便是如此,具体细节臣已在奏章中写明,皇上可以细看,另一干人证等具有姓名地址,刑部传唤便到。现皇上可着人去张游二家及其亲戚家仔细搜查,如臣所料无错,那两匹汗血宝马必在其中。」
这番话立刻如一把干柴般,将一个朝堂烧得沸沸扬扬。
大臣们倒不是在乎张游二人的死活,而是惊异于方史竟敢拿皇帝身边受宠的人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