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康终于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他咬牙看着那两个人,忽然一转身,大步来到马前,翻身上马,大声道:「好,我们立刻回去。」

「先生,你……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你……你受委屈了。」在马上,齐康难得的向水无攸道了一声对不起,要知道,以太子之尊,能说出这声对不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既然知道我受委屈了,我也不求别的,先把我这绳子给解了,再记着回京后给我两坛子贡酒茅台,也就罢了。」

齐康万料不到水无攸竟这样好说话,还以为对方定会借机拿捏嘲笑一番。他愣了愣,张口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水无攸这是怕自己难受,故意说得云淡风轻,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难受。

「殿下,能否麻烦您纡尊降贵,先为我把绳子解了呢?杨青这个臭小子,和我有杀父之仇似的,哎哟,我这胳膊都要断了。」水无攸见齐康仍不自在,就故意大呼小叫了一声。

果然,杨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上前道:「我之前只把先生当奸细,恨不得把你勒死,这……这力道是有些重,我这就去给先生解开。」

「不必了,让我来。」齐康勉强笑了笑,解开水无攸的绳索。

「殿下,如果我们回去,而伊犁军队还没有进入大洼地的话,那我们便可以将计就计。」水无攸实在是再也支持不下去了,然而他却不能让自己现在就昏迷过去,他要用最大的努力来给那些野蛮的伊犁人一个灭顶的打击,保全了冉国,也就等于是保全了江南。

「什么办法?」齐康一扫刚才的颓废,开始摩拳擦掌。

「殿下,再晚一些,必然会有人潜入这里,等待信号,然后好打开地道的入口,将萧河之水引入大洼地。我们只要派杨青和十几名兵士在这里等待,尾随他们找到地道的入口。」

说到这里,水无攸又喘了几口气,然后继续道:「我们派弓箭手预先埋伏在山上,等到伊犁军队一进入大洼地,立刻放箭,同时发出信号给杨青,让他们打开地道入口。这样,伊犁军队就立刻由捉鳖人变成被捉的鳖了,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好主意好办法。」齐康喜的一拍膝头,旁边的林将军和楚将军也大声叫好。于是齐康留下杨青和十几名士兵回到萧河,他这里快马加鞭,和两位将军一起赶回去布置。

水无攸悠悠的醒转过来,入眼是有些陌生的床顶,旁边有柔软华美的银红撒花帐子,室内熏香袅袅轻风阵阵,身上盖着的是黄色缎子绣着干枝梅花的薄被。

「咳咳……」想开口,然而刚张嘴,便是一阵咳嗽,胸腹间难受的像是要烧起来,让他不自禁的捂住胸口,咳了个天昏地暗。

「先生……」帐子外有急切欣喜的呼唤声传来,接着齐康拉开帐子坐到床上,眼神里充满了惊喜。

「咳咳……殿……殿下……」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水无攸刚要坐起来,就被齐康按住了,听他柔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捡了条命回来,如今刚醒就要逞强,你就在床上安心躺着吧。我已上书给父皇,只等你身体稍微好些,我们便回京,请御医给你调治,不然非落下病根不可。」

水无攸眨了眨眼,又喘息了一会儿,方涩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什么时候竟晕倒了?战斗结束了吗?胜负如何?咳咳咳……」

齐康的眼睛湿润了,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先生,你……你都到这个地步了,却还只念着战斗。你放心,一切都如你所料。我们根据你的安排,打了个大胜仗,那伊犁的主力军队被淹死射死了无数。张力和王子健这两个败类已经着囚车秘密押送进京了。现在三军由林将军和楚将军暂时主持大局,我每天都会过去听取他们的报告。先生,你……你知不知道,你已昏迷五天了,我……我真怕你会生我的气,再……再也醒不过来。」

「怎么会,我便舍得你,也舍不得这世间的美酒,我只怕阴间的酒难喝,所以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也绝不舍得赴死的。」水无攸听见大胜的消息,不由笑弯了眉眼。

「你……你还笑……」齐康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头扑进水无攸怀中,紧紧抱着他哭道:「对不起先生,对不起,都是我不相信你,才害了你,你明明叫我相信你的。先生,我发誓,终此一生,我再也不会怀疑你,绝对不会。」

「傻瓜,我没有怪你,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也会怀疑我的,更何况,张力和王子健这个计策实在是太高明,计画又实在周密,谁能想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