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冉国民风开放,男子之间也可嫁娶,以前的宫内更是有许多男妃,甚至若能得到皇上倾心相爱,也可做上男后的位子,不过大富大贵人家始终为了香火考虑,所以大多数的正妻仍是女子。

再看水无攸,面色立刻就成锅底了,轻轻踢了叮当一脚,恨恨道:「盼着我早点死是吧?放心,我要死了也不能让你舒服,非给你配个小子不可,还不快去端醒酒汤给我喝呢。」

叮当转身出去,一边嘟嘟囔囔道:「明明刚才又说不要的,唉还有比我更倒楣的奴才吗?人家只是管一样,我可好,又当管家又当贴身小厮,还时不时的要挨拳打脚踢,老天爷是存心不给我活路啊,不过我要是死了,就我们家这白痴公子,肯定也没活路了,府里这点家当,不到三天就得让他全换了杏花白。」

叮当出了门,这里水无攸进了卧房,把两坛子杏花白小心放到床下,左右看了看,又站起来弯腰看了看,自觉十分隐蔽,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然后身子一歪,就倚在了床栏上。

一只手无意识的轻轻抚着额头,狭长丹凤眼收去了嬉笑之色,变得深邃起来。另一只手则轻轻敲着床沿,自言自语道:「一年半了吧?这么长时间对我不闻不问,忽然今天让我进宫,皇上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呢?」

正沉思着,叮当已经端了一碗醒酒汤进来了,水无攸惊讶的直起身,叫道:「这么快?叮当你是用的三昧真火吗?」

叮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醒酒汤放在桌上,撇嘴道:「公子真会说笑,难道不知这醒酒汤在咱们府里的重要性吗?饭可以没有菜可以没有柴米油盐都可以没有,这醒酒汤是万万不能没有的……」

不等说完,就被水无攸笑着打断,他挥挥手无奈道:「叮当,公子我不就是好酒贪杯了点儿马?但我轻易不出格的,更不像那些无理取闹的醉汉一样,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叮当哼了一声:「你是轻易不会醉到人事不知,但你知不知道?你一旦人事不知起来有多厉害,上一次你醉了,抱着根木头愣说是美人,就要拖进房去。上上次你抱着一把铁锹,非说是你梦中仙女。最离谱的是上上上次你抱着咱们府里唯一的一头好驴放声大哭,非说那驴是你过世了的奶奶,好险没让那驴一蹄子把你蹬飞了。」

叮当说到这里,看见自家公子一张雪白面孔已经涨成茄子色了,总算他还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于是咳了两声道:「好吧好吧,我承认,自从跟着公子,这些年来你也不过就醉过四五次而已,且多是来到冉国之后,不过公子,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每次醉后,府里下人们都争相涌到你面前,期望你能抱着他们叫美人拖进房去,可你就从来都没有遂过他们的愿呢?」

水无攸磨了几下牙齿,拿起桌上醒酒汤一饮而尽,恨恨道:「不用急,明儿我就去外面喝个酩酊大醉,回来便把你这俊俏的小管家给拖进来,怎么着也得让你遂愿一回……」

不等说完,叮当已经笑着逃开,一边叫道:「我可没有这个艳福,公子还是免了吧。」

「小兔崽子,就会磨牙,等到正经事上就泄气了。」水无攸恨恨的念了两句,然后倒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之前还在想,皇上到底要自己去干什么呢?倒是听说冉国与边境的陈国和伊犁国发生了一些战事,不过都是小规模的,再说了,即便是有大战,冉国皇帝怎可能放心用自己这个降臣呢?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正在梦里和美人谈诗作赋呢,就听耳边一阵刺耳的铃铛声,接着一声大吼:「起床了起床了。」

水无攸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四顾,然后就看到拿着铃铛站在床头的叮当,只把他给气的,一边站起来一边恨恨道:「亏着你那张脸我还认识,不然还以为黑白无常来索命呢。」

叮当哈哈笑道:「不是这样,再叫不起你来,每次酒醉后睡觉,都如懒猪一般,若是平日也罢了,今日要进宫的,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从一刻钟前就开始叫你了。」

水无攸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见已经全黑了,于是伸了个懒腰笑道:「急什么?皇上说让我晚上进宫,一晚上六个时辰呢?我们着什么忙?打水来,我洗脸梳头更衣后再去见驾。」

一语未完,就听庭院中有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叫道:「皇上有旨,着水无攸立刻进宫见驾,若再拖延,打断双腿抬了去。」

「完了,皇上发火了。」叮当脸色都发白了,推着水无攸就往外走:「还洗什么脸梳什么头啊?你就赶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