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况弈脸色憔悴,看着杜小曼的目光透着一股虚浮。杜小曼一头雾水,小心翼翼答道:“并没有什么事情,洛姑娘她在这里喝了两杯果汁,就回去了……”

谢况弈满脸痛苦:“对,就是果汁!你到底在果汁里放了啥,让那个丫头喝上了瘾,下午在厨房里捣腾了半天,到处送人喝。我运气背,正好在洛家,被她逼着灌下去三杯。”

谢况弈的脸色憔悴中还透着青,可见洛雪蝉做的果汁口味确实独特。

杜小曼无奈道:“她要喝我也只能卖啊,总不能不做生意吧。要不这样,你吃过饭没有,我让厨子给你做几个好菜,抹掉果汁带给你的痛苦回忆。”

谢况弈看了看杜小曼,眼光和神情中都带了些和平时不大一样的色彩,点点头:“唔,好吧。”这句话说出口,好像还先犹豫了一下。

少顷,饭菜做好,杜小曼又亲自端了壶酒到谢况弈桌上:“我记得你觉得这种酒不错,这一壶送给你,让你忘掉果汁。”

谢况弈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杜小曼,再看了看那壶酒,才伸出手,倒了一杯。

杜小曼照例随口和谢况弈聊聊天,问他最近在忙什么,都没有见他过来,谢况弈的神情再次古怪起来,顿了一顿道:“最近……又江湖事务要忙,来得少了……”说了这几句,却只是大口吃菜,什么都不说了。

吃完饭,谢况弈立刻起身告辞,杜小曼送他出门,到了门口谢况弈就回身道:“到这里就行了。你……快进去吧。”

杜小曼伸手拉住谢况弈的衣袖。谢况弈吃了一惊:“你……做什么。”

杜小曼道:“谢少主,这里不大方便,我们去那边角落里站站,我有话跟你说。”

她快步走到门外大树边的僻静角落开门见山道:“谢少主,今天洛姑娘回去,是不是和你说了关于我的什么话?”

谢况弈怔了一下,杜小曼接着说:“我从刚才起,就觉得谢少主你有点不对,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和平时很不一样。我想十有八九是那位洛雪蝉小姐回去和你说了什么。她今天拜托了我一件事情,又因为我和你一起去游园会,便以为我暗恋你,还说要帮我在你面前说好话。这件事情实在乌龙,我可以对天发誓对少主你除了朋友和感激之情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所以你要是觉得别扭害怕,现在可以放松下来了。”

谢况弈顿了一顿,开口道:“原来你猜成了这件事啊,哈哈,不错,雪蝉今天下午确实和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我刚才态度有些犹豫,并不是因为这个。我喝那个鬼果汁喝得有点狂躁,刚刚过来时,说的话有点向你兴师问罪的意思,我这人没怎么和人道过歉,又觉得对不住你,所以就……”

谢况弈在黑暗中笑了一声。

“你方才的话很有趣,难道本少主会是个被女人喜欢我就不知道怎样好的没用家伙?哈哈,喜欢我的女人,足能从京城排到杭州,多加个你,我很欢迎!”

杜小曼瞪起眼,少主你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谢况弈的笑声很得意:“唉,本少主如此英俊潇洒,风采翩翩,你若是真的爱上了我,说明你的眼光确实不错,你千万不要害羞,更不要急着否认,大胆地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考虑回应你一下……”

杜小曼无奈地抬头看了看夜空,谢少主,对不起,是我对你了解的不够多。

“掌柜的,吾宁死,也不卖身!”

时阑紧紧捂住领口,双眼中盛满了无辜和悲愤,满脸贞烈。

杜小曼觉得现在正在上演一出逼良为娼的古代伦理悲剧,她是悲剧中逼迫良家大姑娘接客的妓院老鸨。那个三贞九烈宁死不屈似乎将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良家女,就是时阑。

杜小曼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至于么,不就是让你弹弹琴给酒楼里弄点娱乐氛围出来,什么卖身不卖身!”

这个计划,她思考了挺久,对比其他家生意兴隆的酒店,杜小曼觉得不二酒楼之所以会清冷,就是缺少了说书啊,弹琴啊之类的娱乐。黄师傅推荐了一对弹弦子说书的父女,可以在楼下表演,但是楼上的雅座杜小曼觉得需要点高雅的节目,于是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时阑。时书呆动不动就吹嘘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弹弹琴之类的应该难不倒他吧。

楼上装修时设了几重隔墙屏风,隔音效果十分好,基本听不到楼下的喧哗,配上点优雅的丝竹音乐,对比楼下的热闹嘈杂,又是别一番洞天,符合不同人群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