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赞扔过去一枚白眼,暴露狂,活该被咬。
第二天早上,陈赞起来跑步,习惯性地在家门口等了一会儿,谈天没有出现,便想张口喊他,突然忆起他已经去镇上了。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觉,仿佛一直存在的那个东西不在原处了。他自嘲了一下:陈赞,你养成成瘾了啊。
甩了甩头,便迈开腿往前跑,一直跑到后山,看见爸爸在养鸡场外低头寻找什么。“爸,你找什么呢?”自从家里在这边养了鸡,爸爸就搭了一个棚子,和二叔轮流着住在这里,不守着不行,黄鼠狼和蟊贼都不可不防。
“昨晚鸡场里有黄鼠狼进来了,咬死了好几只鸡。”陈昌隆头也不回地说,“我看看哪里有漏洞了。”
“来黄鼠狼了?”陈赞吃了一惊,也过去帮忙找漏洞。鸡场的外墙是用整根竹子编织成的,虽然不能长久不衰,但是用上好几年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不至于这么快就腐坏掉了。
陈赞沿着跟爸爸相反的方向仔细看过去,竹墙是完好的,没有破损,走了一段,在竹墙的下方看到一个老鼠洞,洞口处还隐约有些血迹:“爸,爸爸,你快来看,是不是这这里。”
陈昌隆快步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会:“应该是这里。什么时候死老鼠在这里打了个洞,倒是便宜了黄鼠狼。”
“那现在将这个老鼠洞堵起来吗?”陈赞问。
陈昌隆说:“黄鼠狼知道这里有鸡吃,迟早都是会再来的,等今天晚上我和你二叔来抓住它打死算了。”
刘双双这时提着三只已经僵硬的小鸡从棚里出来了,满面怒容:“找到洞了?赶紧堵起来吧。这该死的黄鼠狼,咬一只吃就算了,非要咬这么多,只喝血不吃肉,真可恶!”
这鸡还是今年春天新养的,都快要下蛋了,没想到就被黄鼠狼给惦记上了。天气太热,死了一个晚上,鸡都开始发臭了,得挖个坑埋起来才行,真是可惜了。
陈赞说:“妈妈,爸爸说晚上要和叔叔抓黄鼠狼。”
“抓得尽的么,这山上没有十只也有八只,赶紧把洞补起来吧。”刘双双拿了一把锄头去埋鸡,陈赞连忙过去帮忙扛锄头。
陈赞也觉得妈妈言之有理,有黄鼠狼还能灭鼠呢。
陈昌隆听了这话,也去找了把锄头来,将鼠洞堵上了。
谈天不在家,陈赞感觉自己突然无聊起来了,看着外头白花花的阳光,就觉得头晕目眩,不想出门。以前谈天总有花样百出的鬼点子和馊主意,有时候自己虽然觉得那游戏挺无聊的,但是投入进去了,又会觉得乐趣无穷,但是让自己一个人去玩,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陈巧早早就考完中考了,回家待了半个月了,之前为了考试,费心耗神了一年多,又加之在拔个子,人就跟个豆芽一般瘦,风都能吹倒似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水灵多了。
两个毕业生,都没有暑假作业,除了做点家务,也没别的事干。陈赞为了打发时间,便将陈巧的课本都翻了出来,找点能读的东西看看。
谈阳拎着一个网袋,举着一个长竹竿做的网兜来找陈赞玩:“赞哥,我们去捉知了。”
陈赞抬头:“捉那个干嘛?”
“烤了吃啊,喷香!”谈阳的门牙已经快长好了,现在不担心缺牙,说话也不捂嘴了。
陈赞闲得无聊,放下手里的书出门。天气炎热,知了在树上“知了——知了——”地聒噪长鸣,将原本就烦闷无聊的夏日渲染得更加枯燥单调,虽然都是溜着树木的浓荫走,也有风偶尔刮过,但风都是带了情绪的,它被烤得闷热,吹给人自然也清凉不起来。
陈赞抹了一把汗,抬头看谈阳举着网兜,往树干上一只正在肆意嘶叫的知了身上轻轻一扣,然后往下一拉,知了便掉进网兜里去了。谈阳将网兜放下来,将知了抓起放进装知了的网袋里。
陈赞指着一根树枝说:“阳阳,那儿有一只,我来抓。”
谈阳将网兜递给他:“给你。”
陈赞小心地学着谈阳的样子,往那只知了身上一扣,轻轻一拉,便带了下来。他有些兴奋地迅速将网兜收过来,伸手抓住了知了,然而手一捏,瘪了,而且轻得超乎人的意料。
谈阳已经看清楚了:“赞哥,是个知了壳子。”
陈赞拿起来仔细一看,的确是一只蝉蜕,浅棕色的,上面还沾了不少泥,外形看倒是一只完整的知了。
谈阳说:“赞哥,这个没用,扔了吧。”
陈赞笑了一下:“怎么没用,有用呢,可以卖钱,就是太少了。”陈赞知道,蝉蜕是一味中药,是能卖钱的,不过要量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