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晖揉了揉眼睛,低下头继续练字,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写了两三个月,他已经不再描红了,开始用米字格的草纸临摹了,外公也说他进步很大。屋子里非常安静,倪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步伐很轻,然后他又听见了门被轻轻阖上的声音。
倪晖放下笔,走到外面,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外婆领着水向阳出去串门去了,外公去找张大夫下棋去了。大门敞开着,仿佛刚才听见的都是错觉,他瞟了一眼水向东兄弟俩的房间,门是关着的。倪晖站在原处想,这门本来是开的还是关着的?
倪晖正准备回去继续写字,那个房门打开了,水向东从屋子里拿着一团衣服出来了,看见倪晖,愣在了原地,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倪晖,你在家啊?”
倪晖翻了个白眼,他不在家在哪里,他看着水向东的脸:“你的脸怎么了?”水向东的左脸肿得老高,右边眉骨处也破了,眉毛下面露出红红的血肉来,看起来十分吓人。
水向东呲了一下牙,做个了噤声的动作:“嘘,别让你外公和外婆听见了。”
倪晖冷冷地说:“他们不在家。”
水向东脸上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他伸手轻触了一下自己左脸,又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疼得他脸皱成了一团,他倒吸了口凉气:“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倪晖心里冷笑了一下,怕是摔在别人的拳头和巴掌上了:“你去擦点药吧,别给阳阳看见了。”说着转过身去,回到书房继续写字,却有点心神不宁,写不下去,他将笔放下,然后去外婆屋里的抽屉里去找药。他那个样子,给谁看到都知道是被人揍的,让外公外婆看了担心。
水向东将衣服泡在木盆里,倪晖拿着碘酒递给他:“自己擦擦。”
水向东笑起来:“谢谢。”他对着镜子擦了擦眉角的伤口,被碘酒刺激得呲牙咧嘴,擦完之后,他走到门口边,踮着脚尖东看西看,不知道在找什么。
倪晖忍不住问:“你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