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泽和安格斯并肩坐在飞行器的休息室内,一上午的紧张会议却是让他感到了些许疲累,因此,听着舒缓的音乐,没多一会他靠在椅背上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雨泽哥哥是不是累了?”安格斯小声询问着。
孟雨泽闭着眼睛勾起嘴角点点头,整个人散发出慵懒的气息,按照印象顺势将身边的安格斯抱进怀中。
安格斯趴在孟雨泽怀中,仰头望着满脸闲适神情、毫无防备的男人,金色的瞳孔瞬间散大变成了滚圆的兽瞳,孟雨泽的呼吸很快变得更加轻柔和缓慢,他陷入了睡眠之中。
安格斯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覆盖在孟雨泽白皙清秀的脸蛋上,一寸寸的摩挲着他的皮肤,突然细白的小手上由浅而深的被深蓝色的鳞片覆盖。
鳞片一开始还晶莹剔透的像是工艺品,但是转瞬之后它们泛出了金属一样锋利而尖锐的色泽,圆钝的角度也闪现出凛凛寒光,更加令人惊诧的是安格斯的指甲,原本修剪的温和的圆弧此时高突与甲沟之上,指甲竟然和他的手掌一样长,而且看起来完全像是黄金制成的。
尖锐的厉爪顺着孟雨泽的脸孔一丝丝描摹着,当滑过他柔软的嘴唇时候微微停顿了片刻,安格斯迟疑的紧盯着孟雨泽微微张开的嘴唇,试探的抬起身贴近他的下巴,孟雨泽却突然像是挣脱了什么似的猛的颤抖着身体发出略显痛苦的喘息。
安格斯浑身上下的鳞甲瞬间褪去,扩张的金色瞳孔也恢复了正常人类的大小,他抬手摸向孟雨泽的额头,脸上终于露出慌乱的神色:“雨泽哥哥,你怎么了!”
孟雨泽惊喘了几声,终于神色仓皇的睁开了眼睛,他露出劫后余生的解脱笑容,无力的扯着嘴角抬手摸去布满额头的冷汗,毫无所觉的哑着嗓子回答:“没事,我只是做恶梦了而已——梦见小时候的事情了,很可怕。”
语毕,孟雨泽顿了顿,看向表情担忧的安格斯,自己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自然了不少,他有点苦涩的笑了起来,揉着安格斯的短发解释到:“我并不是亨特将军的亲生儿子,十岁以前一直住在孤儿院,后来被人拐骗到了外省被黑帮控制住。现在孩子越来越少,大人们对遭逢不幸的孩子都非常宽容——当然,我是指普通孩子——而黑帮就利用没有孩子的成年人心底的善良,来逼迫我们这群被控制住的孩子乞讨,身上带着伤痕的孩子可以获得更多‘救助’,所以我每天都被打得很惨。许许多多一起被骗出去的伙伴都挺不过饥饿和病痛而死了,我变得一个人都不认识,然后我开始担心,我是不是就是下一个了?我也快死了么?所以,我绞尽脑汁,终于抓住机会假死的逃了出去,然后报案将黑帮举报了,但事实上,我很清楚被解决的只是一部分人,还有些并不是死掉的孩子彻底的神秘失踪了,再也没出现。”
抬头看着专注盯着自己的男孩,孟雨泽十分认真的说:“那些孩子都是变异人,我们的生命从来都没有保障。所以你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要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我的力量不足以与整个社会抗衡,而且在强大的人也只是‘独自一个人’而已,他的能力永远不会比整个社会更加强横。哦,偏题了,我在向你解释自己做恶梦的原因和我的身世——之后我被亨特将军收养,才成了现在的我。我很感激,并且真的将他们视为自己的父母,但过去的经历在我身上不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我其实很胆小,即使是变异人之中极度稀少的五级变异人,也因为本身的懦弱而不能将力量发挥完全——比如,想起过去,我还会做恶梦。”
承认自己的缺点没有什么值得丢人的,孟雨泽诚实的交代了自己,很快他哭笑不得的发现安格斯抱住了自己,努力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揽住自己的肩膀说:“乖,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感动和啼笑皆非同时出现在心里,让鼻子有些发酸……“嗯,现在有安格斯陪着我,我不会害怕了,都说家长式特别伟大的嘛。”孟雨泽努力微笑,将骤然跳出记忆的噩梦扔到一边,放松身体靠回椅背上。
安格斯蹭了蹭身子,跪坐在孟雨泽腿上挺起胸膛,将一双微凉的小手按在年轻男人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对上孟雨泽诧异的视线时,软软的说:“学习中间的休息时候劳拉允许我随便看点节目,我在《如何做个好太太》上面看到的,说可以舒解疲乏。有没有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