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
“我,齐祭,在这儿长大。”
单桐眨了眨眼,忽然轻笑一声,坐到了一边继续折腾鱼,而翟艳,她听到了这简陋的对话,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流下泪来。
“阿姨,你不该是个动不动就哭的人。”单桐开始掏鱼的内脏。
翟艳擦了擦眼睛:“随便是谁有这遭遇我都不会哭,可偏偏是这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如果我儿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而一出来就面对这样的社会,我怎么能不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知道她从那儿出来后,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问,说难听点她就是个没人教的孩子,她知不知道卡拉ok,网络游戏,作业,篮球赛,甚至早恋?她甚至没有叛逆期,不知道思考人生,也不知道什么是梦想,她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个要考虑的就是上哪找吃的,要怎么样能不被害死,冬天冷了怎么能暖和,夏天太热了怎么抢一块阴凉一点的地方……这还不如城市里一个乞丐,有一块钱都能买个肉包,坐着还能看行人和橱窗里的东西,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电视,什么是肉包,什么是肯德基……”
“……阿姨,你想多了。”虽然觉得没错,可单桐就觉得齐祭没那么惨,“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但齐祭不需要可怜,她过的日子她很满意。”
“就是因为没见过大千世界,所以才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你不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吗?对于齐祭来说,无论是出来还是不出来,过得都是差不多的日子,在外面她甚至吃到了很多没吃过的东西,而其他那些她以为生活的很好的人一个个活的都跟条狗一样还不如她和阿狗,你不觉得这是老天在补偿她吗?”单桐突然拍拍头,“我都在说些什么啊,我们全是用来赔偿的吗?”
翟艳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恩,你说得对。”
“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没车,没武器,没物资,又不会开飞机,我们甚至出不了这个聚集区。”单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