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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望四周,海天之间云雾缭绕的仙境,她的第二个家。在这里,她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两年年。尽管前面有可怕的刑罚在等着她,或许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她都不害怕,唯一害怕的,就是师父的眼神,那股清冷从他那如琉璃般清明的眸子里缓缓流淌,她的呼吸,突然也停止了,心,是那么的痛,那种连哀嚎都不能呼出口的悲痛,就像是拿刀子在她的心口一刀一刀的似乎要把她的心划上千万刀口子,却还不能呼出声。

大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北棠低着头慢慢走进去,大门再一次在她身后嘭的一下合上,她的心也随之使劲往下沉。

周围人并不多,能参加会审的都是本门和外派资历较深,辈分较高,或很有威望的仙人。清流,紫烟,十九,裴源,落梦璃等也都在,另外还有南宫羽化和两个崂山派的长老,都一脸沉痛的望着她,那种眼神里透着慢慢的怜惜和悲哀,让她浑身不自在,比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来时还要来的别扭,一种叫做死亡的气息在她的周身传开。、越是走近,越让人觉得,她是多么的可悲。

坐在最高处正上方的正是她那敬爱又不敢爱的师父莫古寒,右边是汨罗,左边是樊宇林,再两侧是几阁的长老和下一届的堂主主。四周鸦雀无声,气氛十分严肃压抑。

北棠始终没有抬起头,往前走几步,然后跪下去。

戒律堂的首座站在戒律台上,不怒自威的大声道:“无极门逆徒北棠木,擅闯天庭,偷盗仙界宝物,杀亲灭祖,天地不容,罪不可赦。导致人间大战,死伤无数,更是百死难辞其咎。可认罪?”

言辞语气之凌厉叫在场人心头都不由一震。

说实话,她很想认罪,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不如快点结束,可是那些个罪状在她听来竟然不过是些小事,为何这些人嘴中说出来竟然让她听出了种她是万恶不赦的妖孽,罪人,好吧,即便如此,她死就死了,可是她不想再这样跪在莫古寒面前,在她看来,让师父亲眼看到她这样这比凌迟更加叫难以忍受。

可是她的舌头却完全不受控制,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卑不亢,不高也不低的:“我没有擅闯天庭,我也没有偷什么仙界宝物,至于杀亲灭祖什么的更是无中生有,不是我的错,我是不会承认的!”

汨罗冷笑一声,嗤之以鼻:“你没有偷盗仙界宝物,那你身上的这件宝物是哪来的?你没有杀亲灭族,那人间此刻的战乱又是因谁而起的,你以为你能在无极门这么躲一辈子吗,你当真以为你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小丫头吗,你比杀人魔更可耻,你比神魔还要可怕,你,你这个逆徒……!”汨罗越发说的激动起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头指着北棠的鼻子,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着些她记得或不记得的事情,还有些她连丁点印象都没有的事情。

北棠一惊抬起头来,又立马低下去:“人间如何了?”虽然一时叫人难以接受,但是略微一想就知道是自己笨,罱玥国似乎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消失很久了,那个她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甚至还有她那疼爱如亲子的母皇,她,她们现在如何了?

此刻她才知道一再辩解也没用,没有人会相信她,晚了,晚的太不是时候,而她,确实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是个不忠不孝的人,也罢,刚才还写满哀伤和沉痛的眼神此刻又化为了一片清明,只是仍旧平静的强调:“这宝物不是我偷得,是它自己穿到我身上的。”

“你还敢狡辩?你妄图夺取封印钥匙,要让三界的灾难早日到来,你这个逆徒,我无极门没有你这样的叛徒”

“我没有偷盗宝物,这件衣服在我穿来也只是很普通一件罢了,没什么异常。”北棠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仿佛是另一个人在话,那声音是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里面的绝望和失望是多么的明显,可是答案,就是那么的毫无说服力,连一旁的十九他们,都开始紧张起来,一个劲地使眼色希望她能招认。

“大胆孽徒!事到如今还不招么?”汨罗怒斥道。

北棠却在这时仍背脊挺得直直的:“这宝物放在锁妖塔内,宝物自然是认人的,若不然以我一个修仙不足十年的人,怎么能将那宝物控制自如再者若是这宝物不适合我了,那它也不配称是宝物了。”

汨罗眉头一皱刚要发飙,樊宇林眼神制止住他,语气和缓的道:“既然这宝物不是你杀的,那就将你霍乱人间的那些事详细经过陈述一遍吧。”

北棠面色不改,心头却是一惊,咬咬牙,她确实不记得那些事了,一丁点都不记得,可是她却突然想起了回到无极门的第二个晚上,师父心疼地守在她的床前对她说的那段话,还有娘亲那渴望自由和见到她穿着这件衣服满足的神情时,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话语,颤抖着声音道:“偷宝物的是我,霍乱人间的是我,欺师灭祖的也是我,我通通认罪,不必再审,还请三尊处罚。不管结果是什么,弟子毫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