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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不由一放,秋水剑从空中坠下,灵气已失,又无人御使,直接摔在了临近海面的案板上,沧澜却是在半空中扭了扭剑柄,像是一个奶娃娃一般向北棠撒娇,嗡嗡声不断,像是在担心她的伤势。远处看去,只觉得这剑似乎在和主人说些什么,一会翻滚着剑身,一会剑柄弯啊弯的,若不是知道北棠木受伤严重,别人还以为这剑在兴高采烈地跳舞呢。

如玉一般的手指轻抚剑身,鲜血从手腕处一直流下,穿过细长的手臂,直到手肘处才化为血滴滴落,却又受到衣服的阻隔,于是,一滴一滴的血便浸染着白色的长袍,直到大片衣袖都已湿透。北棠盯着这把神剑,艰难地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她想笑,却又做不了这个动作。眼中是深深的欣慰与无奈。缠绵之态,犹若爱人相依偎。

新入门弟子自然没几次见过莫谷寒,况且见他的时候他带的都是掌门佩剑,故而并不认得沧澜,可是周围众仙和他爹娘却都是认得的,四下议论声立刻此起彼伏。

没有了他的秋水助阵,洛梦璃只好又使出蓬莱二十四路掌法来攻,沧澜却是读懂了北棠爱怜的心思一般,此刻剑光灼灼,将她屏罩其中,洛梦璃竟是半点也近不了她身。心中不由得大怒,口中咳出一口痰夹杂着乌血,喝道:“躲在剑气中,不敢应战,还不如直接认输好了!”却似乎忘了自己起先凭借秋水占了多大的便宜。

北棠却顶着早已气若游丝的身子,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嘴角的鲜血还在流着,什么都没说,却比说什么都要强。

她尽量运功,催动体内仅剩的最后一点灵气,手握沧澜剑,脑中却幻化出尊上白衣飘飞的出尘身影,轻轻一叹,这个时候她还会胡思乱想,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心未动,剑已出。她仿佛遨游于天外一般,不闻不见周遭任何情景。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法从她手下缓缓而出。在半空中观战的那些仙家皆为一惊,倒是底下的那些人早已开始揣测这是哪门哪派的剑法来。却不知这是她心念所至,临幸自创而来。

沧澜似乎也明白了北棠的心境,不在发出声响,凝神静气间,沧澜已飞入她手中,随形而舞,随心而动,竟然浑然天成,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招式更是美轮美奂,无论防守还是攻敌,竟然让洛梦璃丝毫找不到击破口。

只感觉似乎有一滴清流缓缓从剑中注入自己的心扉,流淌进体内,沿着周身经脉慢慢游走。所到之处冰冷中渗透灼热,让人心底一阵激荡,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一般,真气犹若被点燃一般在身体里熊熊燃起。迅速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之后,又重新注入丹田。一股清凉之气在天关处炸裂开来,犹若耳边响了个惊雷。陡然间,五识俱明,周围的喜怒哀乐,草木叹息,潮水勇退,激流勇进,海风轻吹,都能感受的那么清楚。

十九,东方焱枫,南宫锦瑟,裴源等人在上皆欣喜而笑,都没想到花千骨在这紧要关头,居然修为大进一层。过了大劫,进入了筑基金丹元婴(半仙)渡劫人仙地仙天仙几个阶段中的渡劫。

倒是汨罗,脸上阴霾不散,似是没想到北棠竟然成为他们计划中最大的一个阻碍。还有那桃翁,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帮别人办事,奈何眼前这场局面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本想洛梦璃可以轻松地赢这个奶娃娃,也好快点拜师,谁曾想,他这如意算盘打到这关头,却被人卡住了,就好比一个人被扭住了脖子,其他地方却是毫发未损,他真想狠抽自己的大嘴巴,若不是世尊他们之前讨论,他提议让北棠和洛梦璃安排在一块的也不会如此了。

紫烟心下松一口气,笑望着清流道:“免费一年的劳力,我让你天天洗师父的臭袜子。”

清流却是抹一把汗,似是没想到这场比试竟然会如此艰险,只是没想到这北棠的潜力竟然会如此大,好吧,他输了,心服口服,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视觉盛宴,洗两年臭袜子也见不到啊。

不过依然嘴硬道:“哼,两人几乎都真气用尽,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我们等着瞧!”

洛梦璃见北棠武功和修为突飞猛进,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早已气的乱了阵脚,望向一旁观战的洛河天夫妇,这两人只是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洛梦璃心生一计,默念剑诀,又把他父母身边两位师兄弟额佩剑给招了去。双剑在手拼了命地和北棠耍上了几十个来回

这洛梦璃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她父母都是修道之人,仙风道骨,他从小便能吸收许多,武功更是集百家所长,可是无奈人家骨新创的剑法太过厉害,行云流水一般洒脱,峰回路转一般犀利,竟然来来回回都是白费力气,丝毫破产也找不出看来从剑招上去赢她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幸好悲痛真气用尽,只有剑式,却几乎没有什么力量,此刻因为她用仅剩的真气催动藏蓝剑,胸口的淤血因为真气的压制而喷出口去,面色早已白如宣纸,幸好藏蓝剑自身的剑气已经让洛梦璃不敢近身三丈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