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楼长舒口气。
老白又补充一句:“只是两个眼眶颜色有点微妙差别。”
“……”
眼看土耗子爽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李小楼那叫一个憋屈:“让你打你还真下狠手啊。”
“这叫狠手?”勾大侠双手掐腰理直气壮,“我还没拿刀子扎你呢!”
李小楼灰溜溜垂下脑袋,哑口无言。
勾小钩哼了一声,仰起脖子,跟个斗胜公鸡似的。
李小楼用眼角偷瞄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心底却慢慢舒展开来,无比熨帖。明明片刻之前,梦里的种种还那般真切,压得他喘不过气,可现下,那些又成了遥远的甚至于努力回忆也拼凑不出的残影。他能听见的能看见的除了活蹦乱跳吱哇乱叫的勾小钩,还是,勾小钩。
忽然之间李小楼闹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下意识把土耗子推开。因为他心里有个结,解不开,便成了魔。他不想也不能与人走得太近,不然就会像刚刚那样,保不齐什么时候手起刀落,又一条性命便没了。
可想明白归想明白,他能管住自己,却管不住某些人死活非要靠过来。哦不对,不应该用死活一词,因为勾大侠明显很爱惜自己那条小命,好么那一口咬得,深几见骨。
“呼,这我就舒坦多了,李大牛我告诉你,只此一次啊,我就饶你了,下回再敢拿刀对着我,当心我把你钉棺材板儿里四角再贴上镇魔符让你……”
瞧,蜜蜂又开始嗡嗡了。
李小楼掏掏耳朵,特想问一句,老子又不是花朵儿你总围着我干嘛啊!扰得人……咳,飘飘然的。
嬉闹告一段落,众人才发现将他们险些困住的迷雾不知何时早已散去,而他们所在的墓室也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不过说是墓室也不恰当,因为整个墓室都空荡荡的,既没有棺材,也没有祭奠法龛,更别说陪葬明器了,倒有些像他们在言是非大喜之日那天跌落的石室。不过与那密室不同,当下的石室有门。且还是两个,一个已经敞开——连接着他们来路的通廊,一个闭关紧锁——通向墓的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