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痛不如短痛……”
悠悠男声打断了既灵思绪。
她坐在回廊栏杆上侧着头向上往,见谭云山仍闭目打坐,只嘴唇微动,仿佛料定了既灵听得清楚。
“与其提心吊胆的活着,倒不如迎头而上来个痛快。”
明明该是坚毅慷慨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优哉游哉,跟闹着玩儿似的。可偏偏这样的谭云山,在浅浅月色的笼罩中,竟让人觉出一丝仙气。
既灵甩甩头,怀疑自己陪着打坐这么久,也有点迷糊了。
“你不怕死吗?”她问谭云山。
这也是当初被一口拒绝后,她没再执着说服谭云山做诱饵的原因。命是人家自己的,斗嘴的时候她可以怎么痛快怎么说,但落到真章,谁也没有权利让别人把命豁出去。
“怕。”谭云山的回答意外干脆。
既灵愣住,正迷糊,就听谭云山继续道——
“但我更怕惦记。反正妖怪来了,不是他把我弄死,就是你把她弄死,总会有个结果。我不喜欢一直惦记着一件事,忘又忘不掉,舍又舍不下,烦。”
所以“不烦”,是要排在“活着”前面的?
既灵完全没办法理解谭家二少爷的追求。
但话说回来,她可以为了降妖伏魔舍命,谭云山自然也可以为了消愁舍命,人各有志,也轮不到旁人来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