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刘彻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可是他甘之如饴。
此刻,听到陈阿娇不让他往前一步,他那惯性起来,竟然真的不敢再上前一步,即便往日他只是胶东王,而今日是大汉天子。刘彻有些讷讷,此刻完全不能顾及到自己身后的人的想法和表情,刘彻站在那里,只觉得煎熬。
“阿娇姐……”
他这样喊她,让里面陈阿娇的笔顿了一下,她看到了阮月的自我评估,顿时觉得有趣,竟然轻笑了一声,有意思。
将这自评放到一边,陈阿娇看向了下一张,却不妨瞧见了众多白帛之中的一张,拈出来一看,陈阿娇的脸色顿时又沉了许多,她菱唇紧抿,这冷冷地一勾——这上面关于赵婉画的评价虽然不说是很糟,可是绝度低于平均线很多,陈阿娇作为上司,给赵婉画的职位可以说是相当高明了。
她一心二用,将这些有问题的帛书全部丢到一边去,才对前面已经等候许久的刘彻,她提醒道:“陛下错了,错得离谱极了,这里没有什么‘阿娇姐’或是‘阿娇’。
刘彻这才注意到她对他称呼的转变,以前是彻儿,或者是刘彻,亲近的时候喊彻儿,恼怒的时候直接喊刘彻,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陛下”,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忽然觉得,他喜欢的那个阿娇不见了。
馆陶公主说阿娇性情是大变,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摔了一跤,什么事情都可能有,刘嫖责怪自己,说都是他,可是他心里比馆陶公主更难受。
后来他虽然时不时都去看她,可是刘嫖似乎想重新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宠溺着陈阿娇,一切似乎推倒了重来——他喜欢的那个阿娇,终于不见了。
何人能够理解他的痛苦和隐忍,是上天在惩罚他,要他孤家寡人,即便所爱就在眼前,却也不知道那人躯壳里住着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灵魂。
他曾悄悄找了方士驱邪算命,却都说阿娇没有事情,一次又一次,再长的爱恋都会被消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