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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天一手端着酒碗,眯缝着眼睛笑而不语,孙月蝉走过时,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忽地抓向孙月蝉的衣裙底下。

孙月蝉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但并未如普通女子那样发出惊呼之声。

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她越是惊慌,这帮男人就越发的放肆,他们喝醉时。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去给屋里那小娘们送点水。”炎天吩咐道。

孙月蝉一声不吭,提着泥壶默默的进了正屋。

房间里光线有些暗,所幸孙月蝉早已习惯了,她进屋便直接走向木桌,准备去取木桌上的茶碗盛水。

屋里的凳子上坐着一抹娇柔的身影,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玉簪花香味……她早就知道炎天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像这般劫持良家女子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安静,以前她来给别的女子送水时,她们都会缩在角落中,要么哭得不成样子,要么吓的哆哆嗦嗦。还有的会跪下来求自己救她们。

孙月蝉阴冷的笑起来,救她们?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凭什么救她们。

趁着炎天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她便会吓唬那些女子,每次看到她们的眼泪,她就会觉得格外痛快。

她提起泥壶向茶碗里注水,一边不屑的抬头望向那个坐在凳子上的女子。

目光相对的一瞬,孙月蝉只觉得浑身一滞。

手指一松,手里的泥壶便跌落到地上,摔得粉碎,热水喷溅出来,烫得孙月蝉一哆嗦。共丸低亡。

“怎么回事?”门外传来炎天不耐烦的吼声。

“没……没事……”孙月蝉结结巴巴道,眼睛却死死盯着凳子上的那个女人,就像见到鬼似的。

炎天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见杜薇老老实实的坐着,孙月蝉的脚下碎了一地的泥壶碎片,不由得勃然大怒。

“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婆娘,怎么连个水也倒不好?还摔了老子的水壶,把你卖了钱都不够买把泥壶的,你懂不?”

孙月蝉铁青着脸色,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炎天骂骂咧咧一通,院里的兄弟又拖着他去喝酒,他这才离了正屋。

黯淡的光线里孙月蝉的目光渐渐亮起来,在她的眼底,仿佛正燃烧着一团不明的火焰,带着些狂癫之色。

“杜……薇……”她咬着牙,一字一顿。

杜薇侧着头,似看不清她的模样,“你是谁?”

孙月蝉只觉气息顿时一滞,“事到如今,你再装不认识也是枉然,沦落到这一步,真是天意。”

杜薇平静的望着她,秀眉微蹙,似真的想不起她是谁。

“你当真认不得我?”孙月蝉又恼又怒,当初杜薇与她虽不常见面,但也绝非只有一面之缘,她如何认不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