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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与狂燥猛地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就像被禁锢了许久的困兽,“嘭”的一声巨响,浴桶被他身上的真气震的四分五裂,热水像瀑布般倾泻而下。水房里顿时一片狼藉。

外面的丫鬟们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安的探头望向里面,怯怯的唤了声:“世子爷?”

“滚!”水房里响起一声怒喝,紧接着,又是“嘭”地一声,水房里传来玉石屏风被砸碎的声音。

所有下人全都默默的垂着头,闭住呼吸,一声不吭的呆立在水房外,无人再敢应声半句。

青衣守在门外,屋内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感到恐惧。

因为还未认识杜薇之前的那个世子爷,就是像现在这般的,总是令人感到害怕和恐惧。

自从有了世子妃,风暮寒极少像这样发脾气,而现在,一切都好像要回到了原点,狂躁无情的野兽,正渐渐在他身体里苏醒。

青衣守在门外,正倾听着屋里的动静,忽然看见一名小厮急匆匆顺着院中小路往这边过来。

“什么事?”青衣拦住那名小厮。

“青衣大人,崔先生的急信……”

青衣接过小厮手上的信,匆匆扫了一眼,不觉脸色大变,急忙转身进了屋。

“世子爷,崔先生急信,世子妃心悸发作,在县衙门前晕倒了……”

青衣话音未落,风暮寒已然披着外袍疾步从水房内出来,就连衣带也没来得及系上,直接上前一把夺了信。

青衣立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的,低语道:“要不要属下现在就派人去杜府……”共见系血。

世子妃的心悸之症他是知道的,以前的杜薇活泼的就像阳春三月枝头上俏丽的花瓣,随风飞舞,随心所欲,虎牢关的那一箭,却将一切都改变了。

他的主子彻底摆脱了毒症之扰,杜薇却变成了弱不禁风的柳絮。

如此回想起来,他突然觉得世子之前为之不悦的理由,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再等等……”风暮寒低沉道,眸光划过一丝嗜血的冷意,“你去派人查清杜府大少爷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青衣答道。

“只需暗中查明,不要干预。”风暮寒又补了一句。

青衣有些不解,但主子之命非是他能够质疑的。

看着青衣离开的背影,风暮寒呆站在那里,手中捏着崔先生秘密差人传过来的信纸,心中突然烦躁起来,挥手将身旁桌案上的茶具扫落到地上。

这一次,屋里的丫鬟们全都学乖了,一个个静悄悄的,连一个上前收拾的都没有。

杜府。

大管事满头大汗的赶去前堂,将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向杜老爷与杜老太太等人说了,甚至包括杜薇如何威胁了县令,才被允许前去探监之事都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