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奴心细,发觉当妫姜见了那马车后,表情似乎微微一凝,似乎有些不喜的神色,可是那表情却是一闪而过,让人不甚察觉。
那马车甚是华丽,引得一旁的路人纷纷侧目。不过有一位男子却是站在了街角处,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一眼看到立在门内的莘奴。
本是不经意的一撇,可是这一眼后,便再移不开眼,心内暗道:世间竟然有如此芳容脱俗的女子?
待那马车走后,那男子带着身后的几位侍从疾步向前。可惜这时那店铺的伙计却出来挂上了门板,翻开了“谢市”的牌子。
就算男子敲门,也无人应。
其实早在挂门板时,莘奴和姬莹就从店铺的后门上了备好的马车。
在马车上,姬莹再也抑制不住得意,问道:“我今天可是一直忍着未说,你可察觉了什么?”
莘奴有些不知头绪,茫然地说:“察觉了什么?”
姬莹掩口轻笑:“你们这些鼻子可都是白长了不成?难道压根就没有闻到今日的妫姜姐姐,身上……也有那个味!”
莘奴是怕极了姬莹的鼻子的,如今一看她挤眉弄眼的样子,一下便惯性地离得她些,又往车厢处靠了靠,有些头痛地说:“没事总是留意这些干嘛?”
姬莹倒是有些不乐意了:“自己尽往我的鼻子的钻,你当我是爱闻不成?不过我可不敢跟她调笑,万一惹恼了她,一包毒就……不过你们这些看似一本正经的都是怎么回事啊?平日里稍微谈及一些就一脸的不乐意,好似碰触了污秽,可是私下里一个两个的却胡混恣意得很……哎呦,我跟你们一比,都是贤良淑慧的呢!”
莘奴没有说话,可是心内却是一沉,妫姜说道她来之前曾经见过王诩,而王诩那竖子又是特意叫妫姜前来,难道这二人……
她禁止自己再往下想,妫姜一向沉稳有自己的心思,就算她真跟王诩有了手脚,也不见得吃亏,毕竟身为齐国贵女,与风流夫子相识一场也算是一段佳话!算不得是谁吃了闷亏。
可是不知怎么的,心内却是有些微微发堵,直替妫姜感到不值。
下了马车后,二人分道。姬莹回转了自己的院落,而莘奴则是去了王诩的书房。
当推开书房的房门时,王诩正赤脚看书,也没有端坐在席子上,而是半躺着,嘴里叼着笔,一边看一边记着。
当莘奴进来时,午后的阳光斜入室内,伴着佳人美好,那脸儿的碎亮的细粉也跟着闪动。莘奴今日这番精致的打扮是不多见的,她虽然天生貌美,但是以前在谷内时,也不过华衣修饰,并不喜好抹擦脂粉。
是以她一向是以少女之姿示人。
而今日恍如一朵一直没有绽放完全的花朵一下子便催发得伸展开了花瓣,呈现出别样的诱人熟美。
王诩本不经意地一抬头,可是当他看清玄衣艳妆的莘奴时,嘴里的笔微微一松,吧嗒一下掉在了衣服的前襟处,晕染出一大团墨黑色的痕迹。
这样的王诩跟那院中砍柴发呆的少年廉伊有什么两样?可是莘奴却不好发笑,只是低着头走过去,半跪在王诩面前替他将毛笔取了下来。然后小心说道:“家主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王诩倒是丝毫不介意自己方才露了呆蠢之相,泰然自若地伸出手指轻轻地勾住了她的下巴,又端详了好一会,这才面色如常地淡声道:“这番打扮太过俗艳,还是洗了吧,以后也莫要涂抹这些脂粉了。”
今日被众人盛赞的芙蓉妆容到了男人这里却只得了“俗艳”二字,就算不是尚美之人恐怕也会心生气结。不过莘奴却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言,只是面无表情地起身来到一旁的水盘旁,舀着水洗掉了脸上的铅华。
也是,毕竟同妫姜妹妹比起来,自己的确是少了些清贵之气。也不知他用妫姜相处时,是不是也这般的冷言冷语……
可是刚刚洗净还来不及擦拭,却被身后的早就脱掉染了墨迹衣服的男人一把搂抱住,犹带着水珠的丰唇被他一下子吮在了口里。很快脸上的水珠便被灼人的热气蒸腾得不见了踪影。
当她被放倒在席上时,也有些受不住这男人骤升毫无过度的冷热,羞恼道:“俗艳尚未洗净,家主也下得去嘴?”
王诩翻身将她架在自己的腿上,有些急不可耐地解着她腰间的布带,又含住了她的嘴唇,语气含糊地笑道:“可真是长大了呢,这般也是学会了爱美,还不准人说打扮的不好看?腹内正饿,就算抹成个鬼脸,也就闭眼凑合着吃上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