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外院的粗使下人那偷偷地传了传,顿时一个侯府权贵人家里,寒门媳妇百受凌辱的故事就这么演绎出来了。
当这话在晚饭后便传到了袁熙小姐的耳中时,她正与白水流下着棋子。
白水流听了线人的回禀后,笑道:“你倒是会钻营,竟然能在尧府里安插眼线。”
袁熙笑着说:“算不得眼线,不过是收买了个新近好赌的门房罢了。尧家规矩森严,内院里的人轻易收买不到。不过这门房每日迎来送往,听到的消息虽然不够机密,却也足以让人分析一二了。”
白水流执着棋子,抓起她的手亲了一下道:“愿听袁小姐详解。”
袁熙笑着说:“白郎不也知道了那太尉大人知道他的新妇偷查他铁案的事情了吗?这般想来,定然是太尉勃然大怒,责罚了他的夫人了。”
白水流听了,想象着那温顺柔水的女子被尧暮野那种不懂体恤娇柔之人责骂的情形,不由得微微心疼地叹了口气。
第151章
不过在叹气之余, 白水流的心情倒是有些好转了。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微妙心情, 让他心动过的女人如今过的不好,总是会让人有些雀跃可以再次站在她的面前, 感慨一番她当初错误的选择……
不过玉珠并不知自己的际遇已经被书写成了悲歌一曲, 事实上那天吃过饭后, 狠狠地将又贴脸儿过来的男人推开后, 她很早便入睡了。
因为第二日的那一场茶宴得需由她主持, 所以女主人的仪态岂能不精神?可不能顶着黑色的眼圈见人!
第二日休沐,尧暮野赖在床榻上不起床, 又要抱着他的娇妻伴着晨曦将亮时,再温存个一二。
可惜却被玉珠无情的一把推开, 昨日跟相公保证的“一切以相公为先”的话语显然全都抛忘在了脑后,只让环翠替她梳洗穿戴,尧暮野听着内室相隔的房间里细细的说话声, 一时也懒得再睡, 便披上了袍子, 靠在内室门口往妆台处望去。
虽然是盛装打扮,但是玉珠先天喜好素雅的品味,实在是不能接受京城里夫人时下流行的高鬓金钗的发式。
所以她自己设计了一个简练却不夸张的发鬓,凸显出了光洁的额头和纤长的脖颈,而佩戴的也皆是出自璞玉浑金店铺里她亲自设计的首饰。
那勒在额头上的白茶花镂雕玉抹额,更是将她的眉眼衬托得分外的闪亮,再轻描黛眉,细画眉眼,眼角皆是含春带俏的风情……
都说女子三分靠长相,七分靠的是后天的气质与打扮。而他的珠珠却是相貌、气质、打扮样样都出挑,那简洁而明丽的娇俏模样,真是叫人看了就舍不得移眼。当初若不是他先下手为强,只怕这娇美的人儿,便要被温疾才那色中的饿狼抢了先机。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想到了那温将军的强项,最擅长勾引高墙里寂寞无聊的贵妇人,而京城里此类睡他人之妻嗜好的纨绔也比比皆是。
以前尧暮野总觉得娶了这小妇入门就是靡肉入了肚内,可以从此高枕无忧了。
可是现在却发现这小妇人犹如野外的莲花移入了清池之中,因为有了鲜衣美馔的生活,居住在瑶台琼室的安逸环境下,竟越发的清香吐蕊,叫人难以移眼了……
京城里的酒会茶宴觥筹交错间,也是催生情欲的绝佳妙处。就算这妇人品行端正,可是也恐怕禁不住外面的狂蜂浪蝶的勾搭引诱……思绪这么一放开,太尉大人突然觉得,就算是靡肉嚼烂入了肚子,也是不大叫人安心的。
“这打扮也太艳俗了,看着不喜,换些清淡的!”尧暮野越看越不是滋味,当下冷冷开口道。
若是旁的妇人被丈夫这般开口讥讽,只怕当时便要泪眼两行,洗脸换装了。
可是玉珠却向来甚是相信于自己衣着打扮,听了尧暮野这言语,便用巾帕将口脂略略抹去了一些,便满意地照了照铜鉴,起身说到:“太尉不是说要去与友人打猎,不参加今日的的茶宴吗?那便快些出发吧,我叫侍女为您准备饭团和美酒,还有炙烤用的炭炉,若是去晚了没打着猎物,岂不是要无肉做午餐了?”
不是她故意开口轰撵着太尉走。因为昨晚太尉大人的确是这般说的。他的怪癖性情,满京城的贵人都知,除了必要的应酬外,素来不喜参加什么查茶宴酒会,就算是自家主持的场子也不例外。
所以玉珠原本就是按照太尉大人缺席来准备的,更没敢指望他能屈尊参加这等有庶族官吏的茶宴。
可是太尉此时又犯了不讲道理的毛病,只想着:既然知道你丈夫不打算参加,为何还要打扮得这般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