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江晓赶紧跑到了门边，后来又觉着沈清淮这个人挺好的，冲着他的背影说了句，“谢谢你。和你合作这部戏真的很高兴。”

……

那次之后，他们也算是调整相当迅速的演员，第二天拍摄的时候，导演清了场，拍摄总算是进入了正轨。

到了这个阶段实际上拍摄已经渐渐趋于尾声，但江晓的情绪却似乎越来越糟糕。

生活中和拍戏在她的眼里，似乎变成了一体，她经常拍完了还黏着沈清淮不放，念着他戏里的名字“暮乔”，当时沈清淮还略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后来宋森给了他解释——江晓是那种纯粹的戏痴，如果演到了自己骨子里，她很容易进去，但出不来。

然而造成江晓出不来的理由，还有很多很多事端，譬如说江晓几次深夜从沈清淮房间里出来，被有心人编造成她半夜敲男演员的门，传得肆无忌惮，还拍了几张模糊的照片；再譬如说邵景辉正面回应自己和江晓分手的事实，佐证了江晓在恋爱中劈腿的现实；之后江晓和公司因为这部戏解约也一起被曝光出去……

那段时间是江晓情绪最糟糕的时候，她似乎变得非常脆弱，拍戏拍到中途崩溃哭泣，又或者半夜去敲沈清淮的门，等他开门之后扑到他怀里说：暮乔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总是在做噩梦。

然后她抽泣着说不知道自己这次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可为什么最后会众叛亲离。

沈清淮直觉江晓是不是因为很多事情，导致脑子出了点问题，至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把生活和拍戏混作一团。

但他不能够确信，毕竟江晓的戏是一天比一天好。

“别难过。这种事情在圈子里很多见。你要知道你的解约虽然给公司带来了千万收益，但其实……对他们来说是得不偿失的。”沈清淮安慰江晓。

其实早在开始他就猜到，江晓的公司会不会做点什么，没想到这么快便开始伸出黑手。

“暮乔……”江晓忽然间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他，“你爱不爱我啊？”

沈清淮望着江晓那水汪汪的眼睛，这让他怎么回答呢？他觉着自己并没有真的爱江晓到骨子里，毕竟二人之间的接触还不算深，但是他总觉着自己如果说“不爱，只是喜欢”，恐怕江晓会当场崩溃。

面对这样柔软的她，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爱。我当然爱你。”可是有时候，这种话说出口，居然变成了仿若承诺般，一说就想爱一辈子。

沈清淮或许在戏中和很多个女主角说过这句话，但他从不曾在生活中对谁说过，似乎这话有些艰涩，可到底还是被他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江晓便双眸亮亮的问他，那为什么……你也不喜欢碰我。

……

沈清淮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周韶几乎便已经明白了，原来那时候江晓和沈清淮有那么多曲折的故事，而江晓似乎便是在拍戏的后半期就开始犯病，把沈清淮当做了方暮乔。

他们就算那时候做了那种事情，估计江晓也是入戏太深，脑子不清楚所致。

“那那个时候，你是真的爱她吗？”周韶觉着沈清淮说完后，才大概能理解，在江晓最艰难的时候，她几乎是把沈清淮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无时无刻不想他待在自己的身边。

而那样的女孩子，一旦真的这样全心投入，恐怕没有男人能抵挡。

沈清淮垂着眸子回了句，“我看见她哭，骨头都会跟着一起疼，我看见她难过，我很希望自己能替她解决。然而那时候，我的能力并不够，我也没有太高的话语权，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视线，进了医院治疗……而当这一切都消失后，反而不适应的人，变成了我。她并不爱沈清淮，她只是爱戏里的方暮乔。”

周韶觉着沈清淮是真不容易。

这个圈子本就浮华，甚至浮夸，能在这其中保持本心多年，甚至和江晓分开后一直没有交往女友，这是种什么样的情感？如果说沈清淮不爱江晓，他肯定不信。可爱上江晓的代价却相当惨重，看看现在……近了她不愿意，远了他却不舒服，周韶闷头将手中的酒喝完，才深深叹了口气，略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那江晓……这次是又病了吗？”

沈清淮哪里知道。

至少现在江晓身周的环境非常安全，即便网络上有那些泼脏水的言论，但不管是剧组，还是他都不会放任这种言论继续下去，何况江晓背后还有杜奕衡那么大的公司撑腰。

杜奕衡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摸不清他的套路，但是对于江晓的事情他肯定还是会上心的。

当初江晓会出现最后那近乎魔怔的精神问题，不仅仅是入戏这种单方面的事情，还有身边一落千丈的境遇，令她有些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