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芝拉着奉紫走了。奉紫揉着眼睛,腰间还吊着一个被扯了一半的破布娃娃。
我喊道:“芝儿,回来。”
“我最讨厌你了!”雪芝停下来,声音也在发抖,“死凰儿,你会后悔的!我最讨厌你!最讨厌!”
到最后,还是哭出声了。
雪芝和奉紫走远了,刚好天山的人也下了船。重莲那边的人很配和地从房里出来。
两行烟柳,一湖春水。
重莲英姿翩翩,潇洒出尘,朝我们含笑道:
“欢迎天山的豪杰参加在下的婚礼。”
娘上前回礼:“很抱歉,我儿子方才得罪了宫主。让宫主受惊了。”
“无妨。请赫连夫人随我来。”
重莲带着我们进入平湖春园。
湖水湖烟,穿渠入亭;山南山北,半堤花雨。
园林依山傍水,长廊环绕。
重莲在前方行走,我们跟在后面。
千红亭居临湖处,三面荷池,水淡空蒙。花瓣重重叠叠,色淡粉娇嫩。荷叶青青郁郁,出没烟波中。
他穿着水蓝色的靴子,走在古香古色的回廊上。
极少留意他的背影,此时此刻看去竟然有些陌生。一直到处张扬他是个天仙,他的容貌连女子都比不上,和他在一起,也总以相公自居。但这会看去,发现原来我一直当成媳妇的重莲是个男子。
画梁下,荷香中,英姿风流的男子。
天下人都惧怕他,而我一度觉得这世界上最好对付的人就是他。
现在却不这么觉得了。慢慢地留意到周围人对他的眼神。尽管天山有艳酒这号神秘诡秘的人物,不管别人是否说重火宫红紫夺朱,重莲的风度仍在,威信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