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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反过来,按在伤口上。

很快,布也变成了鲜红。

重莲专心迎战,似乎没有留意到我。

我听到有人在阵法中对话:

“重莲不是失去武功了么?”

“师弟,不要说话——呜!”

“情况不好,我们要不要先撤退……”

极力维持着,才只能保持模模糊糊的状态。后来听到重莲在耳边喊我的名字,先是很温柔,很快就开始慌张。

从来没有看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

恍恍惚惚,迷迷荡荡。我想起奉天的沈水,雨润的时节,微冷的初秋。

重莲撑着青盖竹伞,在伞下静静看着我,眼中是看淡一切的释然。

有人说,世上最悲伤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他面无表情地叙述着蜉蝣的故事。

朝生暮死,昙花一现。

重莲的情绪不易察觉,所以我拼命地想要去发现他是否难过。然而不曾发现,蒙蒙细雨之中,整个世界都在飘扬着一首笛曲,《来仪》。

清风湿润,茶烟轻扬。

重温旧梦,故人已去。

既然他可以使用武功,前前后后的事联系起来,一切明了。

他失去武功的时候,眼睛会变回黑色。既然武功一直都在,精神恢复,也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

关于那支笛曲的谣言,不用说,自然是重莲令人放出来的。

这些护法,确实是故意说给我听的。逼我走,大概是因为重莲不肯在我面前出手。

砗磲的出卖也都在他预料之中。他如此冷静,包括面对天山的埋伏,都毫无动容,那是因为他一直成竹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