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九戏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冷冷地唤道:“季乐,把他扶进去。今天你留在院里子练习掌签,顺便告诉他戏班子里的规矩。”顿了顿,又对虞小鼓说:“如果我回来你还留在这里,我就收你为徒。”
季乐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忙冲上来将已跪的没了知觉的虞小鼓扶起来,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掺进房中。
潘九戏看着两个身形相似的少年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等戏班子带着东西离开后,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季乐和虞小鼓两个人。季乐让虞小鼓躺在自己平时睡的小床上,殷勤地端了碗热粥送到床边:“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添。”
虞小鼓方才不觉得,等躺到了床上,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疼的厉害,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于是摇了摇头。
季乐硬将碗往他手里塞:“吃点吧,你昨晚上只吃了个馒头,一定饿了。”
虞小鼓接不住碗,险些将粥撒了。季乐恍然大悟,忙拿起勺说:“我喂你。”
虞小鼓虽有些羞赧,但的确是饿了,到底没有拒绝,眼看着季乐一勺白粥喂到了嘴边,犹犹豫豫地张嘴含住勺子。
季乐一边喂他一边喋喋不休地说道:“咱们这演皮影戏的,除了不露脸之外,和其他的戏班子其实没甚么分别,许多规矩都一样。如果师父收了你,你须得签一份生死契,往后随班流动,边唱边学。学业期满之后,先为师父效益三年,方可搭班从艺,以此谋生。咱们这班子里,我和花凌还没有出师,张师兄和两位杜师兄也是师父教出来的,学业期满了还不到三年,正在替师父效益。谈师兄从前也是师父教出来的,现在和咱们搭班唱戏。”
虞小鼓垂着眼问道:“学业期有多久?”
季乐又舀了一勺粥送过去:“这可说不好,得看人天赋。学得快三四年就能学个大概,学的细致一些,还得多学几年。我跟了师父六年,也还学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