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与肖黎几乎是踉跄的快步奔过去,一前一后抓在阎以凉的手腕上,用力施压。
梁震手在颤抖,但终究没有敌过三个人的力气,长箭一点点的扎进他胸膛,鲜血飚出,他也睁大了眼睛。
刺穿,梁震也在同时咽了气,血从他嘴里喷出来,死不瞑目。
松了力气,肖黎一下子坐在地上。卫渊抓着阎以凉的手离开那枝长箭,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绷的,卫渊将她扯下来后,她才缓缓放松。
转头抵在卫渊胸口,他衣袍上都是血,但好在手脚都在。
看着他们俩,肖黎缓缓转开眼睛,看向沙丘下,战局已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这梁震没带来昭天的兵马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他会带着大军而来,肖黎事先还有些担忧,但现在一切都落幕了。
“你娘她已经走了?”单手搂着阎以凉,卫渊的另外一只手臂有些不自然的垂在身侧。
“嗯。”回应,下一刻阎以凉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无血色。
她两次发力,此时此刻全身的力气都在流水一般的快速消失,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你报仇了。只不过,没想到梁震这老东西真的关押着你娘,若是早知这是真的,咱们或许可以采取另外的方式,说不准儿能把她救出来。”看着阎以凉,肖黎倒是鲜少的几分歉意。母亲去世,肖黎深知那种感觉,尤其她还不是自然死亡。
“她死了是解脱,十七年前她就应该死了。”她那时一心求死,也是想躲避梁家。谁知没躲过,还遭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
“现在解脱也不晚。”搂着她,卫渊无声叹息。
“她跟我说,梁震这么多年关押着她除了想知道我在哪里之外,还因为她曾把一笔黄金藏了起来。而这笔黄金,她给了你父亲,也就是老卫郡王。但他已经去世了,谁也不知道这黄金藏在了哪里。”卫渊是肯定也不知道的。
几不可微的摇头,“我的确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
知道就算了,本来就是不义之财。”阎以凉对这笔黄金没什么期冀。
“梁震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你?”肖黎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执着。
“梁家家训,生为梁家人,不为家族效力,便要死无全尸。”狗屁的家训,生出这么多的悲剧。
“现在梁震死了,这家训也就没了。”肖黎舒口气,以家族为本的家训,倒是能够保证凝聚力,可是很变态。
“结束了。”低头,卫渊在阎以凉的额上轻吻,叹道。
“你知道么,她刚刚临死前又说了十七年前一样的话,让我好好活下去。一时间,我好像又回到了柳城梁家。”那一天,是她所经历过的最诡异的一天,但又是她的重生之日。那时她不知她是谁,可现在知道了,却还是无能为力。
那一天到底有多可怕,卫渊记忆犹新。那时他很怕,很慌,所有人都有能力把他粉身碎骨。他只能逃,只能藏,保住自己的性命。
抱住他的腰,阎以凉投入卫渊怀中,两个人相拥,为十七年前的那一天,为现在,为对方。
风吹来,黄沙飞扬,肖黎坐在那儿看着他们俩,几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