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下,看着我的眼睛:“而我用自己的力量让西方保留了科学,地球人类对科学规律的探知能力你也看到了,恐怕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但是这是没有思想约束的科学病态发展,从以往的历史规律看,必然会以某种方式走向突然的毁灭。于是我努力抑制我的世界科学的发展,希望思想道德能够成长起来,强大到足以约束科学的地步,可是我始终看不到希望。不久前,人类得到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可以说他们已经拥有了彻底毁灭文明的能力,我也没有办法制止这个过程了。”
我听明白了贝尔的意思,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我又插嘴说:“你是说裂变能武器和聚变能武器吧,咱们完全可以阻止他们的。”
“不,有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后,聚变能武器的制造就只是工程师的事了。工程师远比科学家多,科学家尚且找顾不过来,工程师更是无能为力了。何况,我也不能显示神迹屠杀,那会造成信仰危机,一样的社会动荡科技停滞文明毁灭。”
我问道:“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会再干涉地球人类的科技进程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能活多久算多久了。”
我又问:“你说有两个原因让你阻碍科技发展,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呢?”
“这个要你自己想了,如果地球文明晚点毁灭,我估计明年这时候,你会想到的。”她说。
下班后,我又进入了贝尔的小宇宙,地球历已经翻到了1928年。
十年不见,地球科学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得到了量子力学,就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
有趣的是,量子力学的创始人几乎全是青年,或者说大男孩。量子力学被称为“男孩物理学”,它的主要创始团队哥本哈根学派直接被称作“玻恩幼儿园”。
我不知道这是因为青年更容易有突破性的思想,还是因为年轻人没有得到贝尔的关照。
德布罗意是在马恩河边的土堆上祭奠战死的同胞时想到物质波的,当时身份是驻守埃菲尔铁塔的通讯兵。
海森堡在赫尔格兰岛海滩得到他的矩阵力学时也不过是个刚投奔玻尔的大男孩,而且当时是在度假。
讲师薛定谔在做报告时没得讲了,拿德布罗意波凑数,被以严厉著称的德拜骂了一通,让他拿出波动方程出来。薛定谔灰头土脸的到阿尔卑斯山的赫维格别墅一待就是几个月,鼓捣出了薛定谔方程。
另外,同样做出杰出贡献的狄拉克和约尔当现在干脆还未成年,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怎么长的。
如果我没有记忆遗传的话,能不能看懂薛定谔方程都是两说的,少数地球人的科研能力真不是盖的。
爱因斯坦也没闲着,他又得到了激光原理。
我去调查了一下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几年前,贝尔化身成一个俄罗斯贵族美女刺客,在众目睽睽下把枪口对准了他,然后后说:“依照我的信仰,本来应该一枪消灭你;但我的一个族人要我放你一条生路,这次就饶了你,但你要立即放弃所有科研,否则我下次再来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贝尔身手甚是敏捷,说完后疾步如飞,腾挪跳跃,眨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可怜的爱因斯坦左思右想,认为救了他一命的女刺客的族人只能是前妻米列娃,虽然她脾气暴躁才导致两人总过不到一块儿的,但无论如何也是他背叛了米列娃,他欠米列娃太多了。
然后,爱因斯坦决定,把即将拿到的诺贝尔奖奖金全部送给米列娃,作为对米列娃的一点补偿。然后,和艾尔莎远赴北美,躲开可怕的女刺客,继续科研。
为了不让自己空手而归,我又采集了众多科学家的思维过程。
地球人类科学家丰硕的科研成果给贝尔带来的可观的收入,也让我捡漏挣了些小钱。
因为贝尔不断地发高质量的稿子,她经常投稿的物理通报已经由月刊变成了半月刊,而且影响因子不在一些国家级刊物之下。
但是我们观测站的回档工作却没有任何起色。
放弃昆虫世界后,第二次读档开始时一帆风顺,很快进化出了多细胞生物,但在进化出陆生植物时遇到了太阳活动极小期,地球的高纬地区和高海拔地区全部被冰雪覆盖。皑皑的白雪对阳光有着很高的反射率,这使得地球接收到的太阳能量减少,从而使地球加剧降温,冰雪覆盖的范围进一步扩大。超过一个阈值后,这个过程变得不再可逆,冰雪覆盖范围不断扩大,最终扩展到了全球。
地球被彻底冰封了。洁白的冰雪反射了95的阳光,地球平均气温降到了-53度,短期内没有任何回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