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玲默默地扭开了头。
楚建安幽怨地注视着西玲离开的背影,他恨张裕老先生,恨,好恨,好恨呐。
买回了水果,西玲一瞧枯树下不见了人影,立时额角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西玲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就连下半辈子的耐心都要被透支干净了呢。
“哎呀,小丫头你这是生气了?”张裕老先生从沙堆后面绕了出来。
“没有。”西玲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举起装着水果的袋子,朝张裕老先生递了过去。
“那就可惜了,我老人家这是在教你嬉笑怒骂,你怎么就学不会呢。”张裕老先生就着袋子挑挑拣拣,拎出了一串洗净的葡萄。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人呐,天生有血有肉,就算学成了又冷又硬的弓箭,也要知道留余地,弓弦绷紧了不晓得松,注定是要断的。”
“……您又在说怪话了。”西玲眼眸微闪,低着头胡乱地翻着袋子。
“接下来就先回中原吧。好歹你也是小女娃,先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张裕老先生自在地转了话题,美滋滋地吃着葡萄,不时斜睨西玲一眼,她是长进了些,可还是没甚出息。
沉迷于依赖着亲情作救命稻草,却不记得自己,西磊最该担心的不是她学坏了,而是等他们这些长辈们老死了以后,这小丫头要怎么办。
也不知道她是在跟谁犟着。
“不用,不过是进了趟沙漠而已。”西玲无所谓地说道。
“小丫头,你挺喜欢和重视家里人的吧?”
“嗯。”西玲疑惑地看了张裕老先生一眼,自顾自地啃着香梨。
“那你相信一个连自己的感受都不重视的人。”张裕老先生笑眯眯地问道:“还有多余的感情来重视他人吗。”
“……”西玲拎着袋子的手蓦地收紧,手指骨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