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不拔不好意思地道:“不瞒你说,城里只有一座晶石能源站,晶石的供应量也少得可怜,所以平时大家不得不省着点用。”
“为何不向别的城市进购?”
听了这话,罗不拔只是笑笑,没吭声。
谢以穹顿时明白 太穷。
“我知道了,我的作息很规律。”
谢以穹随意打量着书柜里整齐摆放的古典书籍,回头见罗不拔还没离开,他微微蹙眉:“还有事?”
罗不拔左右张望一会,小心地把门关上,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午夜过后,无论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千万别出房门,这座城主府,晚上可能会有……一些东西出来。”
“是么?”谢以穹垂下眼帘,随手捡了一本书拿在手里翻阅。
见他不以为然,罗不拔紧张地拽了拽他的手:“是真的,据说百多年前,这里都是被流放而来,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被关在这里,受尽折磨而死,死后化作厉鬼,徘徊不去,后来将此地改建为城主府,镇压那些恶鬼!”
他又指了指帐幔:“它们专门爱吃那些身份高贵的人,以报生前之仇,这个颜色就是表达祭奠之意,您可千万记住我的话,否则……”
说完,罗不拔幽幽地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谢以穹平静点点头:“你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罗不拔眼神复杂地最后看他一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谢以穹“啪”的合上书,灯光自他头顶倾覆,刘海盖下一片阴影。
洗完一个冷热水交替的澡,谢以穹裹了一条浴巾赤脚踩上地毯,水珠自发梢坠落到他精韧宽阔的胸膛上,皮肤光洁紧实,肌理线条流畅,水珠蜿蜒而下,留下一道道水迹。
还好他不用担心感冒这种小病。
盘腿坐在大床中央,谢以穹刚一阖眼,放松精神,阵阵困顿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晃了两下,几乎要一头栽倒睡个不省人事。
这并不是劳累所致,而是强行越阶使用精神力带来的反噬。一般而言,只有高等祭司才有入侵他人意识的能力,且往往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否则会有性命之虞。
离开帝都的不久前,谢以穹还只是一名初等祭司,非但没有觉醒专属能力,连基础治愈能力也不尽如人意。
放空大脑,他勉强排开睡意,把注意力逐渐沉浸到识海之中,进入冥想或者说入定的状态。
在那中央,一株幼嫩的树苗已经开始抽出新的枝桠,在精神力幻化的雨露灌溉之下,飞快地成长。
正是拜这株奇异的树苗所赐,他能在盗匪团的手底下化险为夷,但同样也因为它,谢以穹才会被“流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孤城。
既来之,则安之。怨怼也改变不了现实。
要么被这座城吓倒,夹着尾巴逃走,要么,就去征服这座城。
不知何时已过了午夜,最后一点灯光也随之熄灭,黑暗笼罩着这座城。